不出玄华所料,在一个春雨蒙蒙的日子,米价在一天之内迅速下跌,终于触发了“闸断”的警戒线,然而闸断非但没有阻止惨剧的发生,反而加剧了,在之后的五天里,几乎是一开市就逼近闸断,所有的米商都在抛售手中囤积的大米,整个萧国的米市几乎要陷入崩溃一般的恐慌。
第五天,端泊容深夜进宫向萧皇献策,建议取消闸断。
萧皇无奈听从了这一提议,本来并不相信事情会就此解决,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想不到,第二天米市似乎略微平静了些,虽然米价还是有所下跌,却远没跌得那么厉害。
这是自然的,因为交易既然没了闸断的限制,便不再有紧迫感,人们反倒可以更加从容地面对一天的起伏。
第八天,米价开始渐渐回升,米市一改人心惶惶的局面,米商们开始议论是否应该回购大米。
第九天,也不知是哪个米商在暗中扫货,米价一下飙升了起来。
第十天,大部分米商也跟风回购,米市彻底恢复了正常。
第十一天,楚音若奉诏入宫。今日,她与端泊鸢赌约期满,萧皇如期传她入宫。
楚音若入得御书房内,看到端泊鸢俯首跪在那里,想必,刚刚才受了萧皇的一顿痛斥。
当初因为盈月璧一事,泊容与雅贵妃也曾受萧皇训斥,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端泊鸢了。
楚音若藏起幸灾乐祸的笑意,一副温婉的模样,给萧皇请了安。
“音若来得正好,”萧皇见了她,神色终于有了舒缓,“听闻今日米价涨得还不错?”
“比起前些日子,算是大涨了。”楚音若道。
“那夜泊容入宫,劝朕中止闸断一制的时候,朕开始还颇有些疑虑,”萧皇道,“看来还真被泊容说对了。”
“儿臣也不太懂这些,”楚音若道,“不过夫君说,抽刀断水水更流,儿臣想,这闸断大概就是差不多的意思。”
“对对对,这话不错,”萧皇赞道,“泊容还说,譬如治水,只可疏导,不可强阻。”
“儿臣对夫君的高论,也是钦佩不已。”楚音若答道。
端泊鸢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不必回眸,她便知道,那眼神中肯定积满了愤恨与恶毒。
他现在终于明白,他被她暗中摆了一道。
“父皇——”端泊鸢忽然道,“父皇不会忘了,儿臣与皇嫂的赌约吧?”
“你以为朕把你叫来,就是为了训斥你的?”萧皇挑了挑眉,“朕自然是没有忘。”
“儿臣愚钝,给父皇出了那个闸断的主意,如今儿臣已知错了,但儿臣这些日子也没有忘记在米市中历练,侥幸赚了一点钱。”
“米价跌得这么厉害,你居然还能赚到钱?”萧皇不由有些意外。
“儿臣在最低价的时候买了些,”端泊鸢道,“当时是想为国为民做些贡献,就算是亏了本,只要能挽回了一些市价,也是好的。虽然儿臣投入的那点钱如杯水车薪,无法力挽狂澜。”
“想不到,你居然有这个心意,”萧皇不由点了点头,“朕平日倒是小看你了,总以为你是个自私的孩子。”
“大概是上苍体恤儿臣这点好心,非但没让儿臣血本无归,最终却是让儿臣赚了一点钱。”端泊鸢转头问道,“不知皇嫂那边如何?是赚了,还是亏了?”
“对了,音若,你这边如何?”萧皇亦问道。
“儿臣……”楚音若终于淡淡而笑,“也侥幸赚了一点钱。”
她话一出口,端泊鸢脸上的神情不由一僵。
“哦,也赚了?”萧皇不由大悦,“不知赚了多少呢?”
“不知比南王爷赚了多少呢?”楚音若反问。
“侥幸,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