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不凡岂会听不出岳凝儿的用心——她的目的就是要他能再站起来!
可他没有拐杖根本就站不起来,勉强靠着拐杖站起来又会痛死人——一群大夫都判断他的腿应该是会废了,既然都要废了,那他何苦让自己痛得死去活来?他现在只想随心所欲的过日子,高兴时发发脾气,不高兴时也发发脾气。
“你不用为我的腿多费心,我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我只想随心所欲的过日子。”
以岳凝儿的细心,她当然听得出慕不凡的自暴自弃。“很疼吧?”
“要命的疼!”慕不凡没好气的回道。
“也得忍啊!”
“本少爷不想忍!”
岳凝儿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你叹气是什么意思,摇头又是什么意思?”慕不凡的语气里满是火药味,从小到大,还不曾有人对他直摇头,甚或是叹气,这女人是第一个。
岳凝儿老实的回答:“我只是没想到那个有毅力、有决心,能振兴起家业,得到想得到女人的慕二少爷,竟然会被疼痛给打败。”
这女人竟敢这样揶揄他!慕不凡心底的一把火又冒了上来,“你尝过这种痛吗?一群大夫全都判断我的腿应该是会废了,既然都要废了,我又何须忍受这种无谓的疼痛!”
岳凝儿看他一眼,“我的狗的腿曾经因中了陷阱而受伤,专门医治牛马羊的老伯说它的那条腿应该是不行了,当时的我很替它心疼,成天抱着它不让它走路,可它就是想要自己走!
刚开始的时候,它总是一跛一跛的,常常痛到呜呜叫,可当它看到其他小动物时还是会去追,久而久之,它的腿竟然好了。”
“你——竟然拿狗来跟我相提并论!”这女人竟敢用狗来做比喻,慕不凡简直是气到一个不行!
“狗都能做得到了,人更应该做得到不是吗?更何况人和动物的身体构造应该都差不多,一样是会生老病死,受伤了也一样会流血不是吗?”岳凝儿反问,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这女人能言善道、伶牙俐齿,让他无从反驳,也让他火冒三丈,可她的说法也不算错,这让他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只能让额上的青筋跳动。
知道他的肚子里有一把火,她从怀袋里取出绣帕,轻柔的拭去他额上的汗珠,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岳凝儿的这个举动,这眸光皆难掩饰对慕不凡的心疼与不舍,但她嘴上却没打算就这么绕过他,“夫君,这里可不比在府里,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小春也无法整天伺候你,你能自己做的事就得尽量自己来。”
收回绣帕,她接着又说:“夫君,很晚了,我得上床休息了,你也快点回房休息吧,睡着了就比较不会觉得饿。”语毕,撇下他往床榻走去,放下窗幔,吹熄床边烛火,上床睡觉了。
他总不能继续站在房门口,更不能就倒在门口睡觉,自然得忍着剧痛,自行走回自己的房间!
这个既该死又恶毒的女人!说上床睡觉就真的上床睡觉,完全无视他这个夫君的存在。
边骂岳凝儿边走回房间,慕不凡的脚痛竟然不是那么的难以忍受了。
而这也是他字受伤的三个多月来,他第一次一个人走这么长的路、站这么久的时间,也是第一次饿肚子睡觉!
翌日睡前,有名工人提了一桶热水进到慕不凡的房间,说是岳凝儿交代的,请他先将脚泡进热水里。
把脚泡进热水里?他已洗过澡、洗过脚了,还要他把脚泡进热水里做什么?慕不凡自然是开口想问个清楚。
“二少爷,小的也不清楚二少奶奶这么做的用意,不过天气冷,水很容易凉,二少奶奶交代一定要尽快泡着。”工人解释完,便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