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管事也走过来,舀了碗喝着,同时向赵天祺解说了下,“仆役买进府,只要做满了两年,小姐就会当着面将卖身契还给当事人,还说当了良民也许我们日后发展会更好,让我们想离去随时可以离去,不会拘着我们,所以纪府里的下人们没有卖身契或是长约,都是自由之身,可都没有人说不干了要走人。小姐说,人都是平等自由的,她只是投胎当了主子,不见得比任何人高贵,她没有理由拘着任何人。”
这番话令他震撼不已,再一次改变对她的观感。
“对了,安睿,你身上这个香囊是大小姐重阳节时送你的吧?”专门整理花圃的园丁柯叔贼笑地看着他。
赵天祺低头看着自己腰间挂着的香囊,“重阳节府里每个下人都发了,怎么能说是送我!”他可不想让人有所误解。
“是大小姐亲手拿给你的准没错吧?”柯叔继续问着。
“那天大小姐看我并未佩挂香囊,便把要给小少爷的香囊给了我。”这种事情以往他是不屑解释的,可这事关她的名节,他不能让人对她有所误解。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柯叔翻了翻白眼瞪他。
“知道什么?”
“你把你的眼睛、你的视线放在大小姐身上,就会知道了。”
“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别故弄玄虚。”
“你啊,你自己去看看大小姐身上配戴的那个香囊是不是跟你是一对的,你怎么就这么迟钝呢?”柯叔受不了地指着他的香囊提醒他。
“这香囊是现成的,配戴一样的香囊有什么好奇怪?”
他一说完,围在一起的人全受不了地大“吼”了声。
“你啊,有点心、有点脑子成不?大小姐她香囊这么多,每天换个花样配戴不成吗?为什么就得跟你配戴一样的,况且重阳节也过那么久了,大小姐为何还配戴着那个早已经没有香气的香囊,你好好想想!”
赵天祺冷下脸低喝,“闭嘴,你们不许再胡乱揣测大小姐,偶尔开我玩笑我不会介意,但别把大小姐也扯进去,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随意揣测的玩笑话对大小姐的名节有多伤?”
本来热络的气氛瞬间冷了下去,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尴尬不已。
最后苏管事只好出面缓颊,拍拍赵天祺的肩膀,“安睿,其实他们没有恶意,是想让你去追求大小姐。
“大小姐一个人撑着这偌大家业,很累,我们所有人看在眼里,都很心疼大小姐,希望能有一个大小姐欣赏又有能力的人,能够帮她一起撑起这份家业。”
“只要我在纪府的一天,便会竭尽所能帮大小姐的忙,你们方才说的话到这里为止,不要再让我听见!”赵天祺放下手中的汤碗,大步流星地离去。
赵天祺将纸鸢放上天空,确定不会掉下来后,便将纸鸢交给纪子翌让他操控。只见他小脸蛋上满是兴奋的神采,小心翼翼地按着他教的方法拉着线,现在纸鸢正稳稳地在天空中翱翔,一时半刻不会掉下来,自己便坐到湖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回想着方才下人们说的话,下意识扯下腰间的香囊便要往湖心丢去,却在香囊即将脱手之际,倏地又将香囊猛然拉回,紧握在手心,舍不得将它丢弃。
其实,他并不是没有注意到纪紫心腰上系的香囊,他若有心,便能轻易赢得她的芳心,他也并不是对她没有好感,与她相处久了,对她的感觉也起了一种很微妙的变化,丝丝纠结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甜蜜。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这种感觉,可他却不能随心所欲任由这感觉发展,他相信即使他放弃一切,只要他存在,赵天佑便不会放弃追杀他。一旦赵天佑发现他未死,不只他的生命随时受到威胁,连她及她的家人,甚至所有一切都有可能遭到池鱼之殃,娶她只会连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