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不敢任性胡闹。自从五岁那年父母双双离世,我就知道自己必须学会懂事。这些年来在赵家虽然有个二少爷的头衔,可那些风言风语我也听得多了,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并无资格任性。这些年所幸有二叔一直在暗处关照疼爱,才让我的少年时光有了一丝温暖。除此之外,对我最好最让我牵挂的人便是媛婍。如果二叔不愿成全侄子这唯一的心愿,那我只好抱着爹娘的牌位去找赵家大哥为自己提亲。”
程彦再也忍不住泪水,在自己的至亲面前哽咽。他设想过无数次得胜归来后让二叔替他求亲的场景,可无一例外都是甜蜜喜悦的,怎么也想不到他和媛婍竟然转眼间就阴阳相隔。若不是为了身上担着的责任,程彦真想不顾一切随媛婍而去。
程佼心里觉得程彦只是年少气盛,面对感情问题难免冲动。可他现在满腔痴情,若是一味拒绝打压,只怕要离间了叔侄俩的关系。倒不如索性抛开面子不理会旁人的闲言碎语,就让他做一回痴心人,完成了心愿不说,也能落得一个信守承诺的美名。反正侄子年纪还轻,过几年事情淡了再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娶进门来,这点小插曲也是无伤大雅的。
三天之后。
程彦身着新式军装,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走向赵家。本来媒婆不愿接这不吉利的差事,可又实在舍不得程彦给出的丰厚报酬,倒也尽心尽力张罗的与大户人家娶亲嫁女无异。
赵家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江城百姓。大家议论纷纷,这赵家小姐明明早就嫁去了位高权重的拓跋家,家里又有哪位姑娘能如此大阵仗地办喜事呢?
程宁早早来到了赵家,将媛婍的牌位捧在手中,等着堂哥来接他的“新娘子”。她与父亲的态度不同,她这样年纪的小姑娘,心中很向往这般凄美浪漫的爱情。早年常听父亲提起这位表哥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又文韬武略才华横溢,总之溢美之词赞不绝口,如今看来这份痴心才是他身上最难能可贵之处。
“程司令来接新娘子喽!”媒婆扯着嗓子在门口吆喝。
霎时间礼乐声起,程彦很配合地按着媒婆的要求做足了全套的礼节,他相信媛婍在天上一定能看见他为她做的一切。哪怕这些看起来像一个笑话,程彦也非做不可,否则他心中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一路上,程彦在马上捧着媛婍的牌位,接受了无数惊诧目光的洗礼。人们不知该唏嘘还是祝福,随着人潮涌动,这支特别的接亲队伍已经回到了程府门口。
远远望去,大门两旁已经装点得一派喜气。门口摆着鲜花点缀,只可惜时节过了,这时候的江城已经没有樱花。
胡爽和兰心早已被程彦请到府邸。胡爽助他克敌制胜,兰心照料媛婍一生,程彦已决意今后将这两位当作父母一般孝敬赡养。在这个本该是大喜的日子,程彦独自一个人含泪敬酒。几位长辈也从不能理解和接受到默默为这两人遗憾落泪。
这个特殊的婚礼上没有什么宾客,到场的都是自家至亲。程彦也不再过多招呼,完成礼数之后就捧着兰心为媛婍亲手做的秀禾服回到了他特意准备的“洞房”。
没人知道程彦是如何独自度过那漫漫长夜,只是从那天之后,程彦就一心扑在军营中操练整顿新鄂军,再也没有回过程府。
程彦也再没有笑过。那双好看的眉眼自此失了温度,目光中只有英武将帅的凌厉之色。他要把新鄂军打造成一支最出色的部队,再上战场才能所向披靡。当初为了能实现所谓的理想和抱负,他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爱人。现在他不敢辜负,仿佛有一点点做的不够完美就对不起媛婍为他的牺牲。
三年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程佼眼看着侄子如此“上进”,也从最开始的欣慰他没有沉溺于儿女情长,到担心这孩子把苦事都憋在心里会生出毛病。为了程家后继有人,程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