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棵榆钱树,堂屋门东侧是一片葡萄架,一个年代久远的小灶房蹲在南墙下,几只公鸡在院子里悠闲地散着步,那只黑狗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只露着明晃晃的眼睛瞅着这对陌生人。
不觉已是下午四点钟,郭二叔走到院子里对着东邻喊道:“欢子,过来。”一声清脆的回应传来,紧接着是大门开启的吱嘎声,然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跑进了院子里。那黑狗腾身而起凑到跟前不停地转着圈,少年抚摸着黑狗的头,笑道:“没见过你这么迎客的。”
屋里的郭谋忠和韩采梅透过五彩门帘看清了这位少年,他穿着一身被汗水浸透了的汗衫短裤,露出了健壮的上臂和小腿,长发垂到了鼻梁,稚气淳朴而又机灵犀利的眼神穿过发间缝隙透射出来。
郭二叔说道:“去小磬湖杜老头子那里拿两条草鱼。”少年听完便跑了出去,郭二叔追出去喊道:“要大的,你慢点跑。”
少年边跑边回头喊道:“您老快回去吧,小心门槛。”
“这个孩子是?”郭谋忠拨开帘子走了出来。
“隔壁晋家的孩子。”说着话,郭二叔捉住了一只鸡。
“怎么不上学?”韩采梅也走了出来,坐在扫得干干净净的台阶上。
“上学?”郭二叔笑道,“怕是老师不敢收。”
“怎么?”
“调皮呗,考试从来不及格,没上完高中就下来了。”
“在家做什么?”
“什么都干,就是不干人事儿,上山下湖,摸鸟捉鱼。”郭二叔说着将刀子在鸡脖子上一抹,韩采梅忙起身迈进了屋里。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少年提着两条三四斤沉的草鱼跑了进来,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杜爷爷说了,去年没放苗,鱼不多了,给两条将就着吃。”他偷扫了一眼庭院,发现韩采梅不在院里,不禁有些失望。
“进来凉快凉快吧。”韩采梅隔着帘子说道,“跑得满头是汗。”
“哦,不用。”少年喜出望外,但是他不敢进屋去,怕自己会眩晕,只好说道,“我在外面收拾鱼。”
一顿丰盛美味的农家大餐已经准备就绪,少年心想:“怎么郭二叔还不留我吃饭?”
“欢子,跟你爸说一声,今晚在这边吃。”他立即就如愿了。
少年假意推辞:“行吗?你有客人。”
“怎么不行?快去。”
“那好吧。”少年顺着梯子爬到墙头,迫不及待地说道;“爸,妈,我今晚这这边吃饭。”少年下了梯子,匆忙洗了洗手,低头进了屋,挨着郭谋忠坐下。
“你叫晋欢?”韩采梅问道。
晋欢只觉心跳得厉害,脸也发烫,顺手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口中嚼起来,慢慢说道:“对啊,你们是谁啊?”
“欢子。”郭二叔吃惊地看着晋欢说道,“调羹好吃吗?”
晋欢连忙吐了出来,笑道:“哈哈,我是想告诉你们,吃饭一定要专心。”
“一天没点正形。”郭二叔接着问郭谋忠:“对了,你在外面做什么工作?”
“警察,我现在是一名警察。”郭谋忠回答。
“真厉害。”郭二叔感慨地说道,“你走的时候才这么高,现在都长这么大个儿了,还当了警察,真好,真好。”
郭谋忠抿着嘴笑了笑,接着说道:“您的侄媳妇儿,韩采梅,她经营着一家杂志社。”
韩采梅瞅了他一眼,示意叫他不要说。
“哟,比我侄儿还有出息。”韩采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杂志社?”晋欢来了劲头,筷子停在半空,“什么杂志?”
“你看过几本书?还杂志!”郭二叔训斥道,“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