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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紧捏着裙角发白的指节却泄露除了她内心的紧张,紧张之外,甚至还有一分,激动。她知道自己必须要留下来,方才不辜负这天意。

    殿上御座的另一侧,一身黛色傲然出尘的贵妃梁氏,眯着眼缓缓仔细打量过每个秀女的脸,又见另两位主事的并不见动静,方说“抬起来头给皇上太后瞧瞧。”复又笑着冲上首说“太后娘娘看看这一批可有中您心意的。”太后才淡淡的说了句“自然是由皇上做主,皇上觉得呢?”说罢询问中隐隐有逼迫的目光在年轻的皇帝身上逡巡,皇上不经意的扫了眼下面,目光忽然在秦谖蝴蝶的宝石头面上定住,从蝴蝶簪子到蝴蝶耳坠,再到颈上的蝴蝶项链,芙蓉宝石并非十分名贵,却是她最爱的,皇帝元真突然在心里叹了口气,脑海里有个面容一闪而过,蝴蝶,芙蓉石,瑞珠元真忽然起身走向阶下,太后和梁贵妃心里均是一惊,随后太后心里一松,长长舒了一口气,而梁贵妃的目光却死死盯着皇帝走去的那个身影,嘴角的笑容却越发和善。

    然而皇上未曾顾及这些,直直的走向秦谖,看她虽然微微抬起来下颔,眼神却依然是低落的,脸庞虽然也是清秀却与她相差千万,元真心里复又叹了口气,命令着,“看着朕。”

    秦谖心中忽然百感交集,终于再次听到了这个声音,虽然时隔三年,却恍如前世今生,不,不是恍如,他和她,的确已经隔着前世今生了。想到这,秦谖缓缓抬头,带着泪意的目光直直的进入了她前世的夫君,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眼里,心里

    那一眼,仿佛无限时光般漫长,沧海桑田却只是一瞬,元真心里蓦地跳了跳,觉得似乎是无比熟悉的感觉,但面容又如此陌生,良久,才开口问道“叫做什么名字?”秦谖心中一痛,低下头未及回答,梁贵妃便抢着说道,“这是詹事府正詹事的女儿,叫做秦谖,一进来我就瞧着极好,心里便记下了,果然是个有福的妹妹。”说话间有意无意的咬中了詹事府三个字,皇上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头也不回的又登上了御座,似随口的一句“记下名,且留着。”

    “那位分”梁贵妃向皇上征询着,皇上正要开口,却听太后突然打断,“既是詹事府的,家世在那,位分不宜太高,封常在吧。”皇上面色没有变化,只是冲太后低了低首,“听母后的。”

    由于皇上只留了几分心思在秦谖身上,别的自是看也懒得看一眼,而秦谖这几批秀女,根据家世排已是渐渐靠后,太后惦记着前面选下的几人,对剩下的人也显得不甚在意,挥挥手,除了封了常在的秦谖,其余人都被赐了花。众人又行过礼谢过恩后随殿前总管走出了大殿。

    殿外的阳光一分分的爬上了秦谖的衣襟,却暖不了秦谖的心,她无心顾及身边其他几位秀女心里的悲欢愁苦,只在心里默默回想着自己这番改头换面的经历。

    桃林如鬼魅入了她的梦魇,等她恢复意识却发现前身不在,陌生的闺房,陌生的丫鬟,陌生的自称是她父母的人。她心里生出恐惧,以为是梦,直到许多天后才渐渐平复,却依然不敢照镜,她习惯了平坦的小腹,拼了命的想进宫证实身份,却听说了自己薨逝的消息,不,是德懿仁皇后京城百官皆披孝,城内不闻喜乐爆竹喧哗玩笑声,被禁了一切娱乐活动。她终于麻木地接受了自己现在的身份,麻木的接受了失足落水后被救起,影响了神智的说法,睁眼是泪,开口难言,浑浑噩噩的大病了一场。

    想到自己本是当朝一品太傅之女,从小锦衣玉食,未曾忧虑,而自幼跟随那时身当太子太傅的父亲进宫,结识了太子,青梅竹马,并在十四岁那年被迎娶正式当了太子妃,一步步,终于成了皇后。父母疼爱,夫君宠溺,位高权重,这一路走的顺当无比,而她本身天生的哮喘在精心的照料下也几乎被自己遗忘,呵呵,却不想,成了自己致命伤。

    她的手又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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