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个大圈子,现在提到重点了,我的心中一紧,问道:“这后来是怎么回事呢?”
卫长风说:“这里涉及到一个历史背景,爱因斯坦和中国曾经有过亲密的接触,而相对论在中国则有着一段不平凡的历史,这段历史从和风细雨开始,逐步演变成了狂风暴雨。相对论从一个科学理论变成了政治斗争的工具。爱因斯坦先是被中国人奉为者,他的相对论革了牛顿的命,但是很快,无产阶级又要革了相对论的命。”
我怔了怔,喃喃道:“卫哥指的是文化大革命的事了吧,这段沉重的历史跟卫哥的命运有着怎样的关联呢?”
“遇到蒋先生后,我才知道历史悄然间发生了巨变,那已经是1966年了吧,我的性格和心智发生了改变,突然很急迫地想见义父,便离开蒋先生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四川。义父是知名学者,我很快知道他被周恩来亲自安排,任命为四川大学的数学系主任,那时义父年过半百了,著书立说,诲人不倦,一切似乎很安好。然而,现实的光景却大相径庭,我赶到四川时,学校已经停课了,路上时常听到满怀热诚的学生在批判自然科学和相对主义。我渐渐意识到义父可能会出事”
“当我打听到义父的居所时,那时范了一个错误,那个错误让我悔恨不已!”卫长风说到这里长长地吐了口气。
卫长风为什么在西藏几年没有去找他义父,而是要等十几年之后,这有些不合乎情理,想必这里期间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缘由,我猜测这一定跟他的遭遇有关,跟月神阁和沙姆巴拉洞穴有关,而这些可能是最核心的关键要素。
我没有打断他,等他苦笑一声,继续说:“从当时的‘月神阁’出来,我的身体回到了十七八岁时的状态,容貌也化成了少年样,我当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以当时那副模样义父是认不出我的。于是我想了个办法,乔妆成他的学生,穿着绿军装,戴着红袖章,跟他理论对峙。这是我们在德国时经常做的互动,希望这样义父能认出我来。然而,事与愿违,我的出现深深地伤害了义父,还误伤了义母。”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国家为什么要批判自然科学,更没想到,一场针对义父的运动正在酝酿。我扮成学生跟义父对论,想渐渐引出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可惜天意弄人,我的理论和实践在科学范畴已经远远超过义父了,再加上经历过返老还童,义父是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我了。若是在德国,我的表现一定会得到义父的赞赏,然而事与愿违,义父义母把我当成了一场阴谋的领导者,义母一气之下便要驱赶我,而在那时,我无意中伤到了义母。”
卫长风语气平淡中透着淡漠,仿佛述说着前生往事,我沉着性子听到这里,已经兴味索然,反而,他两次提到1966年遇到蒋导的事让我好生逐磨。蒋导在1966年时就有过辉煌功绩的话,说明在那个时候蒋导年纪已经不小了。这里很容易疏忽一个问题,室友胖子的父亲也是1966年出生的,胖子今年24岁是89年出生,而素素今年16岁是97年出生,蒋导的年龄少了好一大截,若是卫长风说得是实话,这其间必定有蹊跷。
卫长风接下来要讲的文革历史,我大体都知道,那个时代的学生估计人人都有一本语录,街上绝对少不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夺取无产阶级科学革命的伟大胜利”这类标语。
只是我还没料到那时的严重性,卫长风说当时文革小组发了指标,一切西方资产阶级的反动学术都要彻底批倒批臭,只有无产阶级的科学才是真正正确的科学。以相对论为代表的西方资产阶级自然科学是无产阶级必须反对的,尤其是相对论,他就是西方资产阶级自然科学的典型代表,批倒了相对论,就是批倒了西方资产阶级理论的根基。他们就要革了相对论的命,而卫长风义父就是当时相对论的反动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