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笼罩了一座城,夜里无风,云散不去,星光也有些黯淡起来。
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提着灯走进一座种着老榕树的宅子,他匆匆穿过走廊,停在一扇门前,房门紧闭,从窗纸里透出烛光。
“主子。”那兜帽男轻敲房门,低声道。
“进来。”房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似有些不耐。
那兜帽男子警惕的四下张望一番才进门,进门后摘下兜帽,却是头也不敢抬,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何事?”房里的中年男子正在书写着什么,此刻也停了笔。
“胡三那边被端了。”兜帽男小心翼翼道。
“怎么回事?不是说躲着点吗。”中年男子语气颇有些不悦。
“是,是胡三莽撞了,招惹了个厉害的,被官府端了。”
“哼,没用的东西!”中年男子冷哼一声,“端了就端了,留着也无用。”
“是,您看这事”兜帽男语气有些犹豫。
“刘七,我记得你与胡三交好是吧?”中年男子漫不经心道,“那个惹事的去查查,若是无甚要紧的,只管做了便是。”
“是,多谢主子。”被称做刘七的兜帽男主语气带了几分感激。
“下去吧,做干净点。”中年男子挥挥手。
“是。”刘七恭敬的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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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有一种人,做事总是欠点考虑,不是坑了自己就是坑了别人,然后认错态度良好,反省时无比真诚,同样的错误确实不会再犯,但是总能层出不穷的惹出新麻烦。说好听点叫不长记性c好了伤疤忘了疼,说难听点就是二傻子c惹祸精。
林蓁就是一个天生的惹祸精,昨日夜里她还信誓旦旦的说知道了江湖险恶c保证自己会乖乖听话,今日她就开始思量,怎么说服林珵跟自己一起出行。
是的没错,这次事件给林蓁一个大大的教训,那就是出门还是不能不带林珵。更何况林蓁此刻已经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怎么能不抱紧金主的大腿呢?
于是,几人在客栈吃早膳时,林蓁假装不经意的提起此事:“阿珵,接下来你有何安排?”
林珵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装作若无其事的回答:“自然是带你去汴京。”
“噢”林蓁状似乖巧的点点头,手里却是殷勤的给林珵布菜:“阿珵,这是你爱吃的”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殷勤,林珵内心毫无波澜,他理所当然的接受了,甚至还故意补充了一句:“明日就出发吧。”
林蓁布菜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但还是笑的一脸讨好,她悄悄瞅了眼林珵的脸色,觉得他似乎心情不错,便开口试探道:“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的你看呀,这才九月,离过年还要好一阵儿呢”
“有话直说。”见她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林珵不由觉得好笑。
林蓁咬咬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想去江南。”说罢,便紧张地等着林珵回复。
林珵仿佛没看见她的迫切,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才道:“若我不应呢?”
林蓁立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委屈地扁着嘴:“那我能怎么办你那么凶”
我何时凶过你了?林珵心中喊冤,自己恨不得把她当祖宗供着,哪怕她各种惹是生非也不曾厉色过,这次也实在是因她做的过分了,他心里担心,才稍微严厉了一点,这小没良心的居然说他凶。
他不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既然我这么凶,那还是别带你下江南了,早点回汴京算了。”
林蓁正要抱怨,突然眼睛一亮:“你说什么?”
“听不到正好。”
“哎呀,我听到了!我就是确认一下!”林蓁见他不愿开口,急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