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走后,顾安琪一直在思考一个很深奥的问题。她想要身体就必须提升她那可怜兮兮几近于无的灵魂强度,她想要提升灵魂强度就需要将自己与无处不在的灵光区分开来,她想要区分自己和灵光就必须深化自我认识,那么所谓的自我认识到底该怎么认识?
自我认识,从字面上理解,就是认识自己。从心理学范畴来说,汗,顾安琪实际上对心理学一窍不通,每次看这类书,她总是觉得书上所有的字她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愣是看不明白整个句子是什么意思,以至于她对心理学家哲学家这类读天书读得很顺溜的专家充满仰望之情。
现在,她没法从专业角度分析何谓自我认识,只能用她浅薄的理解力按自己的想法来判断该怎么深刻地认识自己。
人类到底是依靠什么特征与其他同类区别开来的,也就是说自己和别人的不同是靠什么区分的?顾安琪开始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从外部区别来说,性别外貌身高体重等等一眼看过去就能分辨不同人的外部特征是最直观的体现;而从微观角度来说,就需要使用dna等检查来分辨。但是就算身体特征与dna都与本体相同的克隆人,也不能说克隆人与本体就是同一个人,因为这两者间可能还会牵涉到灵魂的不同。
顾安琪生前看小说的时候,看到很多科幻小说喜欢把克隆人设定为没有灵魂存在的躯体,好像这样驱使他们做炮灰就不算违背伦理道德了。
那时候,顾安琪就想,灵魂到底是什么东西?聪明到能够与人类交流的动物,人类相信他们的灵魂是存在的,而能够接受命令执行命令并不是用计算机芯片控制大脑的生命体,却设定他们没有灵魂。
到底是灵魂这玩意很扯淡,还是说其实是这么设定的作者在扯淡?这个问题,可能不会有答案。
那时候顾安琪不明白灵魂是什么,现在依然在迷糊,她只知道人类要认识自己,除了认清楚自己的生理特征外,肯定也要认识自己的灵魂,或者还有其他。
现在她没有了身体,仅剩的是灵魂。生理特征变成了天边的浮云,当下该做的大概是认识自己的灵魂。但是,她苦笑着抬起没有实质的双手瞧了又瞧看了又看,还是不明白灵魂到底是什么?
她现在是一团灵光,一段意识,还是什么玩意儿?她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着?失去了声带等发声器官,她为什么还能说话?没有眼睛这样的视觉器官,她为什么能够看到东西?身体明明是没有实质的存在,为什么她能看到自己,别人也能看到她?
或者,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想象,她以为自己可以这样那样,其实只是自己的臆想?但是,她和亚瑟还有其他人的交流明明很顺利的。
还有,在那个接待大厅里,那位工作人员能够碰触她,她到现在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顾安琪有太多太多的疑问需要人来解答,但是现在没人可问,而她自己实在找不到答案。想到最后,她明明没有脑子的存在依然觉得头痛起来,最后放弃似的摊在了窗边的椅子上。
要不算了,等明天亚瑟来了请教他,顾安琪这么想着,目光落到了窗外。窗外阳光明媚,让人心情放松起来。一个奇怪的没有太阳却充满光的世界,顾安琪望着窗外的天空,给这个世界下了定义。
好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顾安琪看着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闭上眼睛就好了,只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就好了,这样的诱惑从小到大慢慢增加,有那么一瞬间,顾安琪差点真的迷糊过去,但是突然间,一股凉意包围了她,让她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
第二次被救了!
回过神来,顾安琪擦去了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从背后拎出被她压在椅子上的小熊,苦笑着抱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