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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梅在隔壁村的种植园工作,月薪不高,又要供周勉上学,没有成年男人来撑着这个家,周家的生活可想而知。
然而,坐上饭桌,陆云笙就发现晚餐的丰盛。
除了葱油鲈鱼,还有一锅笋干老鸭汤。
林月梅端着一盘宫保鸡丁过来,顺手就把葱油鲈鱼换到陆云笙的面前:“阿姨也没买什么菜,你就当在自己家,想吃什么就自己夹。”
说完,又招呼儿子给陆云笙盛米饭。
陆云笙盯着那盘鲈鱼,心头泛起阵阵暖流,等周勉回来,她夹了鱼肚上最嫩的那块肉给周勉。
“你不是最喜欢吃鲈鱼吗?”周勉边说边把鱼肚肉放回云笙碗里:“你自己吃,我还有鸭头要啃呢!”
陆云笙刚想说自己也吃不完一条鲈鱼,手上的饭碗突然往下沉,她低头,发现碗里多了只鸭腿,林月梅恰好在旁边坐下:“你俩还在长身体,鸭腿每人一个,多的就没有了!”
知道这是林月梅的心意,陆云笙没把鸭腿还回去。
她伸手,从老鸭汤里找出林月梅喜欢的鸭翅夹给林月梅:“您也吃。”
林月梅愉悦地笑:“好!”
饭吃到一半,林月梅问起陆云笙在学校打架的情况:“周一那天,你婶婶回到村里就说你跟室友打架,闹到请家长,还差点被开除,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周勉啃着鸭头也瞅向陆云笙。
打架的事,陆云笙早就料到邓芸会嚷得人尽皆知。
所以,听到林月梅询问,她没觉得意外。
不想让林月梅担心,陆云笙只避重就轻地道:“开除没有的事,只是我和室友有点小矛盾,班主任已经给我换了宿舍,至于婶婶去学校,我事先也不知情,估摸着是去送江涛的。”
“真的?”林月梅半信半疑。
陆云笙轻莞一笑,伸出自己削瘦的胳臂,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就我这身无几两肉的样子,如果真打架,您就不怕我被人打死?”
林月梅被他的样子逗乐。
这样一闹,这个话题也被揭过去。
晚饭后,趁着林月梅洗碗,周勉把陆云笙拉进自己房间,还不忘锁门。
“怎么了?”陆云笙扭头问他。
怕外面的林月梅听见,周勉只能压低声音:“江涛是不是联合其他室友欺负你了?”
陆云笙望着自己这个好友,见对方一副随时找江涛算账的架势,心中感动,嘴边也漾起一抹笑弧:“你觉得江涛现在还能欺负我?”
“……”周勉本来想说,以前江涛就差没在你头上撒尿拉屎。
话到嘴边,看着灯光下少年白净的面孔,还有那隐隐让他陌生的气质,莫名地,江涛忽然语塞起来。
到后来,他只抬手抓了抓自己的耳根,说话也有些落不到重点上:“江涛从小就比他哥坏,心眼也多,我怕你玩不过他。”
“不用替我担心。”陆云笙给周勉吃了枚定心丸:“以前是我让着他,现在我有的是法子治他。”
说着,她打量起墙上的海报。
周勉和大多男孩一样,喜欢篮球,喜欢NBA。
陆云笙盯着那张科比的海报看了会儿,然后问周勉:“你有没有想过,体校毕业后去干嘛?”
周勉被问得怔忡。
他从小读书就不好,不是不用功,是真的读不过其他同学,林月梅不想儿子早早外出打工,聊胜于无,所以才让他去念体校。
可是,周勉没把握自己能考上体育类大学。
三年后毕业,他还是得去搬砖。
“想不想去美国打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