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它在胡说什么。

    苏菲想。

    还是继续听吧。

    怪物说：“你们是生的精灵，也是死的腐物。”

    “同时，你们又是光，又是夜。”

    “聆听吧，这最初的声响，它，曾，摇晃过宇宙最初的奥秘。如今，它，已经进入坟墓，与死人骨躺在同一个棺材里。”

    “曾经，它追随过太阳。现在，它坠落于地底。尸体，被舌蝇缠绕。”

    “莫要进去，迷路的路人。这儿，没有宝藏，这儿没有珠宝。这儿，只有，发着光的萤石，正等待着猎物。”

    “你们就是舌蝇等待的礼物。”

    “砍掉你的胳膊，砍掉你的头颅，砍掉你的大腿，砍掉你的腰，然后用秘银熬制出的药剂黏在断掉的肢体上，再将肢体放到泥土中。三十九天后，你们将收获新的生命。那时，最初的钟声才会敲响。”

    怪物说完最后一句话，“所以，请死亡吧。唯有，死亡，你们才能唤醒，最初的奥秘。”

    咔嚓，咔嚓——大小不一的头颅从跪拜着的人的脖子上滚下来。

    咔嚓，咔嚓——一只只黑色的蜘蛛从地上钻出来，它们吞吃着剩余的身体。

    砰——一道火焰闪起来。

    “啊。啊。啊。”头颅被火焰刺中，它们漂浮在火焰中。

    “啊，啊，啊。”一张张动物面具从火焰中掉下来，露出一张张恐惧的面容。

    啊。

    苏菲吓住了。

    她立即转身。

    却，发觉，动弹不得。

    一只手捂着了她的嘴。

    脖子上，匕首正晃动着。

    “呵呵。”这笑声诡异地令苏菲还来不及害怕，她就看见。

    啊。

    头，掉在地上。

    匕首上涂抹出鲜血。

    “咕咕，咕咕。”苏菲的头发出咕咕地声音。

    匕首的主人冲上去，轻松地拎着苏菲的头。

    然后，他挖出了两只眼睛，将它装进一个玻璃瓶里。

    玻璃瓶里有水。

    眼睛在水中沸腾。

    “咕咕，咕咕。”被丢弃的头继续咕叫。

    “呵呵。”匕首的主人转身离去。　　他全身被捂得严严实实，看不清他的脸。

    怪物依旧在说话。

    它说：“来吧，舌蝇的猎物。它们，正等着你。”

    “啊，啊，啊。”金夫人在练嗓子。

    “主人。”一位女仆恭恭敬敬地叫着，“银夫人来了。”

    “啊，啊，啊。”金夫人继续练着嗓子。

    女仆恭敬地弯着腰。

    “给我化妆。”金夫人停止练嗓子，她坐在梳妆台前。

    一条条金色的小蛇趴在梳妆台上。

    女仆抓起一条金蛇轻轻地放在金夫人的脸上。

    金蛇伸出舌头慢慢爬着。

    它慢悠悠地在金夫人脸上爬了一圈后懒洋洋地趴着不动。

    女仆轻轻地将金蛇放回梳妆台。

    金夫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脸涂抹着令她高兴的金粉。

    她手一指，砰，一条金色的礼裙覆盖住她的身体。

    “下去。”金夫人说。

    女仆弯着腰离去。

    “嘻嘻，嘻嘻。”光滑的镜面里突出出现一个人头。

    人头的脸上涂抹着厚重的银粉。

    无数银蛇盘旋在人头的头上，远远望去，像银色的头发。

    人头笑：“妹妹。”

    “哼。”金夫人不高兴，“姐姐，你算数不好，给妹妹我扔出一个垃圾。”

    “妹妹，我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