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做梦不是一件好事。
清晨,七点整,三十一岁的刘恒在旅馆里被手机闹铃叫醒。他坐在床边喝了口水,慌忙的朝房间里扫视一圈,看看这个昨天夜里没有来得及观察的房间,粗糙的泛黄的白色墙面,斑斑点点满是水渍的玻璃前是洗手台,地面显然是经常遭遇水浸泡积了很大一块水垢,简易塑料门紧闭的厕所散发着一股刺激的味道,落灰的木衣架上挂着一个蓝色铁衣架,几个空啤酒瓶整齐竖在窗边角落里。看到这里,刘恒忍不住站起来,一边拧紧瓶盖一边往窗户边走。
九月,虽然立秋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朝东镇还是很闷热。为了防小偷小旅馆的窗户常常被房东告知必须关上,否则如果小旅馆里丢东西了,可要全部算在开窗户的人的头上。这是条没有道理的规定。
每天往往是这样,从早晨七点开始到下午四点,临街的小旅馆被阳光肆虐的烘烤,像投火炉一样一点一点投进热量,从微凉到温热,从温热到滚烫,晚上八点以后刚好有点小风时又被告知把窗户关上,把热量关在小小密封的房间里,风也吹不进来,没有空调和小风扇,条件这样的也勉强算了吧。那么开开窗户透透气吧,大不了小偷真的爬上来,把买了不到一个月总价接近四百块的几套短衣薄裤子黄皮凉鞋偷走,他刘恒也认了。而小旅馆丢东西了全算开窗户的头上,这个刘恒就太不理解了,根本琢磨不透房东从哪里来的理论,竟然还满楼道墙上都粘贴上打印纸的提示。当然刘恒没有跟房东理论,昨天晚上结束了三十六个小时火车大巴车包括站了一路火车的行程,已经头重脚轻,一点儿也不记得怎么办理的入住手续,怎么上的床,洗了凉水澡吗?反正,现在是穿着三角裤,光着脚站在地板上。
此时此刻,刘恒感觉全身燥热无比,伸手把窗户推开,一阵凉风顺着手臂吹进来,街上嘈杂的声音随风灌进来。刘恒回到床边套了一条大短裤,到洗手台前刷牙洗脸刮胡子,又回到窗边站着,看到楼下骑着三轮车出来摆水果摊的人慢慢悠悠的经过,吃早餐的人走进楼下,拎着袋子又从楼下走出,几个穿学生校服的男生女生并排着走过。
这是,刘恒带着一腔热血,对父亲动不动严厉教训的不服气,出门闯荡,三年多之后头一回回到朝东镇,偷摸的回。
刘恒闭上眼,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第一天开始啦。
刘恒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七点二十分,昨天在车上约的何胖子是上午九点,还有一个半小时。在外闯荡,他对时间有了一个自己的时间观念,如果约人的话自己不能迟到。
于是他厌恶的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走进洗手间好好洗了个澡。最后他穿了件短袖,下楼吃早餐,然后慢慢等着何胖子过来,跟他一起商量寻人的事情。
寻人,本身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以归类为大事。偶尔我们会遇见,满大街贴广告找人的父母兄弟姐妹,这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刘恒寻的人,又更不一般。她叫周文敏。刘恒的初恋。
初恋,每个人面红耳赤必须做的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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