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事情,一路碎碎念,从刚才兰泽‘不礼貌’动作到林庭延,再到伯父跟爷爷舒歌看着他嘴巴没停没了的,非但没觉得烦人,反而还主动帮他拧开盖子,将水递了上去。
舒歌与舒明谂赶到医院的时候,病房外面站了几个人,舒歌的爷爷也在其中,老陈站在他身后,把控着轮椅,还有舒歌的父亲,低着头靠着墙壁,看不清他的此刻的情绪。
远远的见了他们,舒歌猛然停下脚步,眼眶一下子红透湿润,酸涩从眼底涌了上来。站在她身旁的舒明谂,长臂揽着她单薄的肩膀,用力支撑着她摇摇欲坠颤抖的娇小。
忽然,有人看见了舒歌,猛然止了话,满脸惊讶的望着她。
陈信旋跟着转头,看见舒歌跟舒明谂的一刻,脸上掩不住的尴尬。
舒歌松开紧咬的唇瓣,深呼吸了口气,抬步朝着他们的方向,缓慢的走了过去。
她坚定又细小的脚步,停在了舒天言面前,刚弯腰,一滴晶莹夺眶而出,吧嗒的掉在舒天言苍老的手背上,可她却又倔强的抬起头,攒足了微笑对着舒天言。
“傻姑娘啊。”
舒天言抬手,轻抚她散落的长发,心疼又无奈,长长的叹息一声。看着舒歌咬着唇瓣不语,想起她如今的状况,泛黄的眼瞳,逐渐染上一层雾气,“进去听他说两句吧,就当做,他见你妈妈时的交代。别的不说,总得让你妈妈安心不是?”说完,他抽开舒歌的手,回眸示意身后的老陈推动轮椅。
经过舒砚身旁的时候,舒天言忽然停了下来,瞥了他一眼:“你也跟我先回去吧,有舒歌跟阿谂在这儿,够了。”
说着,轮椅从他身旁经过,舒砚抬眸看了一眼陈信旋,看看舒歌跟舒明谂,最终转身跟上舒天言的速度。
舒天言离开后,陈家的几个亲戚也相继找了理由,陆陆续续的离开医院,一时间,偌大的走廊空间,仅剩下他们三个人。
舒歌吸着鼻涕,凑到陈信旋身旁,葱白的双手推开病房。瞬间,刺鼻的药水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她抬手,抹掉了眼角的泪水,视线一下子清晰了。
白色的病床上,陈洪身上插了很多管子,整个病房,只有心跳仪滴滴滴的声音,还有她大口喘气的呼吸声。
“额歌。”
陈洪有气无力的喊着舒歌的名字,带着夹子的手,吃力的抬起其实陈洪早已经醒来,硬撑着一口气,没想到,真的叫他等来了。
在看见她出现的一刻,眼角竟流下了苦涩的眼泪。他原本以为,即使到他死的一刻,舒歌都是不愿再看到他了想起陈信旋对他说的种种,陈洪满心的懊悔,却无力表达。
望着她,陈洪眼前浮现了女儿笑面如花的样子可是,他却无颜面对过世的陈秀雅。若然不是他一味纵容的茹默,舒歌也不会成了聋哑人。
“咳咳”他忽然猛的咳嗽,整个人难受的让人揪心。
“额”
“歌。”
由于他戴了氧气罩,加上病重,根本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舒歌立在原地,望着病床上,仅剩一口气的陈洪;良久,她眨动着眼皮,泪水挤出眼眶,打湿了她的脸庞。而后,她才挪了脚步,走到病床边。
她淌着泪,望着这个苍老迟暮的老人,过去的种种,不断的冲刷她脑海残存的记忆忽然间,舒歌是再也恨不起来了。
他的嘴角不断的呢喃,可舒歌却什么都听不见,他的动作不大,也看不出他口型想要表达什么舒歌只能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两片嘴唇微微的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了舒歌过来,陈洪睁大着双眼望着她,眼角不住的淌着泪水。他伸手用尽了力气握住了她冰冷无骨的小手。他用挂着点滴的另一只手,扯下氧气罩,粗重的吸收着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