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干大人,这是我译的道经,先请您过过目?”达洛不接,对着忠恕点点头,然后示意那枢机道长跟着他出去,枢机道长无奈,只得把纸放回桌案上,跟着达洛出去了。
达洛处置了枢机道人,回到大帐向福拉图复命,福拉图没提枢机道人,而是问:“那个道士如何了?”达洛道:“昙会大师会告诉他如何做。”福拉图恨道:“今天附离可吃了大亏,被他砍倒了几十个,如若不是你英勇,还不知有多少人命丧他手。”达洛道:“我与歌罗丹、努失毕三人合力才侥幸占了上风,单我一个,不是他的对手。”福拉图不屑道:“达洛,你跟着汉人学了几年,全没了突厥勇士的直爽,反而充满汉人的假惺惺。”达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致单大人笑道:“勇士骨子里就是勇士,不因为穿了女人的衣服就变成女人。”福拉图笑着问:“老师,我穿着女人的衣服,还算是女人吗?”致单大人笑而不答,转头对达洛:“他看着不像个道士啊。”达洛郑重地道:“我敢肯定,他来自中原最有名的道观。”
福拉图命达洛当着忠恕的面杀了那个道士,不知为何他没遵命。忠恕关上了门,另一个人看着忠恕,满脸疑惑,忠恕见他五十上下年纪,白净脸,留着一头短发,穿着与突厥人相似,不知是何许人。那人呆呆地看了忠恕半晌,缓缓问道:“枢机道人回不来了吧?”忠恕点点头,达洛虽然没有当面杀那道士,但也绝不会放他活路,那人指了指对面的桌案,又指着一张胡床,道:“都是你的。”看来这些是那枢机道人留下的东西,自己接手了。他走到桌案前,见上面竟然摊着一本《出家因缘经》,像是商队携带来的,另有几页纸,上面写着突厥文字,看不懂何意,又翻了翻胡床上的书,竟然都是《大洞真经》、《道德真经》、《庄子》这般的道家名篇。那人的眼睛一直随着忠恕转,这时道:“枢机来自崆峒山云仙观,道法不错的,可惜文才有限,译得过慢,又注解不精,特勤殿下早就看不惯了,唉!”忠恕这才明白枢机道人是因此而被祸,他一个真道士竟然因自己这个假道人而死,真是好没来历。福拉图想把道家经典翻译成突厥文,这又有何用呢?
忠恕苦笑一声:“我一个字也不会译,福特勤只怕永远不习惯。”那人盯着忠恕的脸,小心问道:“阁下来自哪座名山呢?”忠恕道:“我从小在祁连山中长大。”那人一愕:“恕我冒昧,没听说祁连山上有道观呢。”忠恕道:“我不是道士。”那人微皱眉头:“请问阁下修的哪门典籍,尊师是何门派啊?”忠恕道:“我只识得几个字,看过的书也有限,没有老师。”那人眉头皱得更紧:“阁下可有著述?”他一直想当然地把忠恕当作一个饱学之士,忠恕道:“我识字不多,看书都吃力。”看忠恕的神色不似在说谎,那人更是惊讶,忠恕干脆一下把话说透,省得他再乱猜:“在下段忠恕,是商队的系马,因为看不得突厥人滥杀无辜,所以与他们有了争斗,失手被擒,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那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和突厥人打仗了?”忠恕点点头,那人紧问:“还死了人?”忠恕道:“我杀了几十个附离。”那人嘴巴张开,合不拢了,过了好一会才喃喃道:“每个附离都像闪电一样被特勤殿下痛惜,想不到…”忠恕觉得他的样子有点可笑:“那两只狼也被我杀了。”那人的吃惊神色简直无法形容,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忠恕,好半天才眨眨眼,道:“贫僧法号昙会。”忠恕一怔:此人竟然是个和尚,看外貌一点也不像,昙会知道他为何发愣,苦笑道:“除了头发短些,贫僧已经与突厥人没有区别了。”忠恕问:“大师怎么会在这里呢?”昙会不答,道:“阁下饿了吧?我平时不备肉食,这里还有点奶酪,你先将就一下垫垫肚子吧。”经过一天惨烈打斗,忠恕确实有些饿了,接过昙会递过的奶酪吃了起来,奶酪入口,只觉得无比的香浓。昙会在旁边看着他吃东西,一边缓缓介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