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鹏,一米八的大个头,古铜色的肌肤,真正的虎背熊腰,浑身上下都是藏不住的彪悍。不过平日里的他西装笔挺,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看起来却是有些文绉绉的。
有人称呼他朱老板,也有人称呼他朱老师,但真正亲近的朋友,经常管他叫“天蓬”,天蓬元帅的那个“天蓬”。
古董行当曾经沉寂了许多年,不过改革开放后文物和收藏市场持续升温,原来破四旧时蛰伏起来的买卖人们,这些年都开始像雨后春笋一样变得活络了起来。
朱天鹏与那些买卖人不同,进入这个行当,只是因为念书那会儿盗墓题材的小说和影视剧如火如荼,家里没个大人管着,任性的选了个考古相关的专业——甲骨学。
按理说,光是殷墟先后出土的有字甲骨就足足有十五万片之多,这甲骨学虽然冷僻了些,但研究前景还是有的。
不过等大学毕业找工作时,朱天鹏才意识到这专业有多么的坑,别说是专业对口的工作,就是一些对专业没有要求的工作,人家一听他学的是甲骨学,愣过之后也是毫不客气的将他请了出去,说是自己庙小养不了他这尊大神。
这小子的脾气有点倔,一气之下用父母留给他的那点积蓄在这条偏僻的老街上开了间倒腾金石玉器的袖珍小店,店名叫做齐天斋,算是给自己盖了一座庙。
前几年的生意还算不错,从几个盗墓人手里低价收了几串玉蟾小坠子和牛角私章,挣了一些闲钱,齐天斋虽小,但装修的格调却是不低。
不过这几年行业竞争愈发激烈,像他这种没有背景的袖珍小店,生意自然是每况愈下,长此以往,倒闭那是迟早的事情。
眼看着天已黑下来,朱天鹏估摸着和往日一样不会有什么客人来了,决定早点打烊,去附近的美食街开开荤。
就在这时,店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人。
朱天鹏很快就认出了其中的一个人,齐天斋刚开业那会儿就认识的一个盗墓人,脸膛既瘦且黑,外号“黑猴子”,走起路来几乎没声。
另外一人却是个陌生的老者,六七十岁的样子,看着十分儒雅和善。
朱天鹏下意识的将眼睛眯了起来,玩古董的,眼神儿都错不了,人的气质就像是古董的包浆,说不清道不明,但懂行的一眼看过去就能感觉得到。
这个老者气度内敛,滴水不漏,与黑猴子这种市井小民绝对不是一路人。
黑猴子注意到朱天鹏的目光,上前笑道:“朱老板,好久不见,你的好运道来了。”
“哦?”朱天鹏挑了挑眉,黑猴子盗墓之余,明面上的主业是个看风水的相士,神棍一个。
黑猴子也不尴尬,挤着笑介绍起旁边的老者:“那是自然,兄弟怎么会骗你呢,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岳九爷,咱们古玩界的泰山北斗!”
“九爷?”朱天鹏微微一愣,岳九爷的大名他自然听过,据说还是金华大学里的老教授,国内古玩界绝对泰山北斗级的人物。
不过做了几年生意,城府还是练出来一些,很快冷静下来,瞥了黑猴子一眼,“什么时候盗墓也成了我们古玩界的了。”
黑猴子脸色一僵,不过很快又堆起了笑。
旁边那位岳九爷一直都在打量齐天斋的布置,适时的打断了二人的斗嘴,咳了一声,笑道:“是金教授推荐的你……”
“老金?”朱天鹏微微一愣。
老金是朱天鹏的授业恩师,齐天斋这些年能够维持下来,多亏了老金时不时的给他介绍一些客户过来,朱老师这个称呼,也是由此而来。
岳九爷说着,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拓印了古文的宣纸:“这是我从一块碎鼎壁上拓印下来的图纹,若是猜的不错,那上面指向的位置应该是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