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弥漫,到处都是废墟。
堆积的废桶烂物,被砸破的玻璃门窗,静谧的空荡街口时不时穿过去几个人,悄无声息,尘土飞扬的大街上,静的叫人发慌。
几座老楼过于古旧,墙皮驳落,又薄又干,墙身分布着各种各样的涂鸦,乱花了眼。
一座矮楼的天台边,有一座相机,机身沾了点血,沾了点土,沾了点火药的味道,相机底下,压着一张干净的照片。
之旁,还有一堆烟蒂,有一个男人。
他是个中国摄影师,叫陆成。
他平躺着,头枕着手腕,闭着眼,面朝着压抑的天空。
一翻身或许就会坠下楼。
他躺在一件褐色的外套上,脚上蹬着一双黑色高筒皮靴,鞋带紧紧实实的系着,下身穿着迷彩长裤,裤脚扎在皮靴里,看上去利利索索,上头是一件黑色圆领衫,领口旧的起了毛边,该是有了些年月。
他的肤色有些暗,也有些糙,像是常年累月风吹日晒造成的,并不浓密的络腮胡子看上去短而硬,他的右脸颊沾了一块泥,又干又硬,让人很想抠一抠,他的左眼角上有条疤,不长,却深,他的睫毛又稀又长,鼻梁高高的,嘴唇薄薄的,唇色不深不浅的,唇角干的翘了皮。
他的脸部线条很好看,尤其是侧颜。
他很高,这么躺着,看起来更高,左袖高高撸着,暴露在外的小臂很结实,很有力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一团乌云挡住太阳,天暗了下来,风醒了。
北风掀起地上的沙堆,尘土飘散在空气里,一层又一层,呛的人鼻肺难受,天上残破的旗帜被刮的呼呼作响,似乎随时要挣脱绳锁飞出去。
烟灰飘浮,少许细碎的灰烬沾在他的衣服上,几根烟蒂滚着滚着,坠下楼,掉在土堆上,一点声都没有。
机身蒙尘,底下的照片被风卷走,摇啊摇,晃啊晃,乘风而去。
那是个破旧的矮棚子。
男人捡起照片,擦去照片上的灰尘,放到眼前欣赏着。
他是个军人,叫罗尔,他的小腿受了伤,枪弹穿过皮肉,好在没伤到骨头。这个白皮肤的士兵身材高大,肌肉饱满,五官立体,眼窝深陷,细软的绒毛沾着血与泥。
他眯眼,微微一笑。
赏末,他视了同伴伊恩一眼,笑着把照片递了过去,“l一一k。”
伊恩接过,注视着照片上的女人,“n”
他扯开嘴角,笑盈盈的,“h一t”
不久,陆成醒了,他挂着相机,拧着外套从天台急匆匆的跑了下来,他的脑门出着汗,流下去浸在眉毛里,低着头四处转,步子急而大,眼睛猎尽每一个角落。
照片丢了。
看他的样子,一定是件很重要的东西。
罗尔远远的就看到了他,他抬手,扬声叫了他一声,“”
“here”
陆成闻声,朝他跑来。
“?”罗尔拿出照片递给陆成。
“yes”他的声音里有控制不住地失而复得的喜悦。
陆成的手上不怎么干净,怕弄脏照片,双手在腿上猛揩了几下,蹭干净了,伸手轻轻的捏住照片的一角,接了过来,焦灼的目光在看到她的那一秒变得柔和起来,心里压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他对罗尔笑了笑,“,uch”
伊恩看到他的相机,“一grapher”
“yeah”
“”
“ypleasure”
罗尔凑过去搂住伊恩的肩,两人高高的扬起嘴角,露出白白的牙齿,陆成拿起相机,弯下腰,按下快门。
“一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