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走了一阵,他的面前居然真就出现了一个村庄,许晃满心欢喜的想着热水热饭就要往前冲,可忽然间他放慢了脚步,似乎有什么不对。
远远的,村口好像蹲着一个漆黑的影子,虽然月光明亮,可那东西生着满身的毛发,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许晃沉了沉气,一边念着子不语怪力乱神一边慢吞吞的一步步走过去,试探着叫道:“喂!你是”
只见那东西忽的一下站了起来,直直的就朝许晃扑了过来,许晃嗷的一声拔腿就跑,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儿还有这么多力气健步如飞,满脑子晃得都是刚才那个人月光下一口惨白的牙。
对了,那是个人。
可他到底是什么人?等许晃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不觉站在了两扇黑洞洞的大门前面。仰头看去,那上面居然森然书了斗大的两个字——许宅。
许宅?这是我家?经历了这一系列从前根本没遇到过的波折,许晃已经连惊讶的力气都没了。他伸手推开门,只盼望着出现在眼前的能是笑脸相迎的小丫头,嗯,老妈子也成,哦不,哪怕是看院子的大爷也好啊
然而眼前的景象再一次让他惊呆了。
洒满月光的老宅之中,残垣断壁的庭院里竟会开满了整畦争奇斗艳姿态各异的大朵牡丹花。一时间,这里似乎成为了一个交织起各种时空的奇妙场所,艳丽与破败相互比对形成一副分外鲜明的画面,也不知是颓丧的华丽,还是华丽的颓丧。然而无论是结满蛛网的残墙还是千娇百媚的花朵,一切的一切都在静谧的月光中安静的存在于那里,仿佛已经经过了上百年上千年的岁月洗练,即使相悬了天南地北,却又是一个从来都分不开的整体。
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许晃这时才发觉到,空气中似有若无的缠绕着一种悠远而又熟悉的香味。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被这股香味包裹其中了,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气味,可他不安的心却仿佛一下子沉淀了下来。
回来了
耳畔处仿佛有人在低语。
你终于
有人?谁?
许晃惊异的睁大了眼,可令他惊异的并不是这幽幽的人声,而是从自己双眼中涌出的泪水。
鼻梁上厚重的眼镜再也支撑不住,顺着眼泪滚落的痕迹滑落了下去。就在他慌忙弯腰去捡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触上他的下颌,下一秒,模糊不清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袭华丽的衣袍,有个柔软的物体碰触到了他的唇角,同样的冰冷,却同样带着无限的爱怜。
“嗷嗷得全村都听见了,你就是许家那个小子吧?”一个不合时宜的洪亮嗓门突然从背后响起,随之亮起的还有手电筒昏黄的灯光。
许晃吓了一跳,回身看时,却是一张络腮胡子满脸横丝肉的老脸。“嗷!”
“嗷啥呀嗷,你属狼的啊?”那披着上衣的老汉倒反被他吓退了一步。他揉揉耳朵打着手电上下打量着许晃,“这么黑亏你还能找来,俺今儿个叫人在村口守了一天,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老汉说着转过身,“你妈前两天打电话来了,叫俺们关照你来着。哦,俺是这个村儿的村长,你跟俺走吧。”
许晃被他说得都快晕了,“等等,这不是我家?”
“这房是你家,可没拾掇出来,你个娃咋住?”
许晃猛地回头看去,那里哪儿还有什么牡丹花,剩下的只有那一片衰草丛生的破院,比起刚才的山神庙好不到哪儿去。等等!他一下子就想到一个问题,现在已经是七月了吧?七月里怎么可能还有牡丹花呢?!
“还磨叽啥?走不动了?”村长说着,又折回来帮他提行李,一边还叨叨着,“唉,现在城里的娃就是细皮嫩肉,一点子苦都受不得”他正摇着头,忽然被后面的人抓住了衣袖,回过头就看见那张小脸上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