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去哪儿找花啊?”梁灵鹭踹了一下脚下石子,嘟着嘴抱怨道,“大会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就开始了。”
他们四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毓德坊附近,有些茫然。
虽然有“洛阳三月花如锦”的说法,但是这才刚刚月初,花市上摆的那些牡丹花还都是花骨朵而已。沿路所见大多数江湖人都选择了购买花骨朵,然后以内力催熟,但道家常说“草木有情c万物有灵”,他们几个决定还是先努力找寻一下,谁知道这都找了一个时辰了,还是没见到有已经开花的牡丹。
“哟哟哟,这不是林兄么。”有些熟悉的阴柔声调响起,前方出现一队茶褐衣服的观云楼弟子,众星捧月般将皇甫君炜围在其间,一行人大摇大摆朝这边走过来。
林寒山脚步一顿。虽然他很想装作没听见与这些人擦肩而过,但是顾及华山派的面子,还是勉强提起一口气,打起一张灿烂笑脸赢了上去:“皇甫兄,好巧好巧。”
皇甫君炜认识梁灵鹭c柳逸冰,不敢怠慢,一一见过,又见方颜长得俏,也夸了几句;林寒山亦向几个眼熟的观云楼弟子打了招呼。两人只字不提七天前在迎仙楼的冲突,仿若多年未见的好友。
林寒山看到观云楼众人胸襟上都别着朵盛开得都快蔫了的牡丹花,还都是和他们的衣服颜色很是相配的品种“金阁”,遂笑道:“皇甫兄你们动作够快啊!”
皇甫君炜手中象牙扇子一展,露出一个欧体的“博”字,掩口大笑起来:“哈哈,林兄谬赞,看样子你们还没找到心仪的花呢?”
他这动作着实令林寒山厌恶无比,但是面上还是十分热忱:“皇甫兄见笑了,哎,说来惭愧,一会儿迟到又要挨掌门师伯骂了。”
他只不过随口自嘲两句,谁知皇甫君炜眼神一斜,露出几分奸诈之色,林寒山心道不好,果然对方轻摇折扇,放慢语速悠悠道:“林兄可不要因为找不到中意的花而耽误了开擂的时辰。林伯伯和杨伯母虽说都是评审,大庭广众之下,偏颇放水也不能放得那么显眼呀。”
这句话以玩笑口吻说出,却已经是十分不客气了,这分明是在嘲讽林谨夫妇都是评审人这一身份可能会给林寒山带来什么好处——往浅里说是迟到可能会影响的与会资格,往深处想,那不就是上了擂台后很可能会对他什么违规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林寒山眼睫重重一颤,心中已起了极浓的怒气,但知道一旦翻脸对方就会笑话自己开不起玩笑,所以面上仍是镇定,不动声色:“皇甫兄言重了,其实以小弟看来,对如此天香国色的花使用内力催熟,实在是粗俗不雅;遇事便设法求捷径,还丢师门脸面,有悖师父平日教诲。这等如同山野村夫的行为太难登大雅之堂,所以我等一直在找寻自然开花的牡丹。”
他瞅了一眼皇甫君炜手上扇子的字,冷笑道:“素闻皇甫兄自幼受令尊熏陶,一向以博学儒雅自居,想来不会是这么粗鄙不堪之人。不知皇甫兄从哪家花市寻到开得这么早的牡丹,是否介意提点小弟一二呢?”
他这一番话比起皇甫君炜那些话来,说得可滴水不漏得多,因一眼看穿皇甫君炜等人的牡丹都是由内力催开,便直接拐着弯把皇甫君炜连带他爹还有他们黟山观云楼嘲讽了个遍,最后却还客气地让人家“指点”,把观云楼众人气得够呛,尤其是皇甫君炜,脸色更是已呈酱猪肝色。
他气到说不出话来,他身边的一位同门勉强笑了笑,出来打圆场:“那家花市已经开了的花都已被我等买完,林少侠现在去恐怕不会有什么收获了,不提也罢哎呀,天色不早了,该走了,林少侠,失陪。”
观云楼一行人急急忙忙便要告辞,谁知林寒山那边又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来:“且慢。”
皇甫君炜脸色难看地转回身来,却见柳逸冰从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