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聚四剑，给自己找麻烦？”清曜冷声道，“你活腻了！”

    如今的皓月教已然替代了当年的魔盟，且威胁性在有远见的正派侠客眼里，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旦昔年的“西岳四君”重现江湖，那么首当其冲的便是皓月教！

    “可我已经把‘决雪’送到华山了呢。”水碧尘眨眼微笑，“现在想要都要不回来了，怎么办呢？”

    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不知这个生辰礼物，她是不是喜欢”

    “”清曜默然，没顾得到她后半句话，脑海里只回荡着“送到华山”四字，暗骂这家伙真是任意妄为也得有个限度，实在忍无可忍道，“混账。”

    水碧尘一呆，马上咯咯笑起来：“前辈你真不文明。”

    太劲爆了！素来不苟言笑严肃如仙人似的长老清曜前辈居然爆粗口了！

    清曜深吸一口气，默念“长生诀”试图平静一下：清心定神c胸无杂念c不染红尘

    才默背到第三句第四字他就一顿，发现自己根本静不下来了，火气反而更盛，自己这近百年修行都绷不住了水碧尘这个混账

    实在静不下心，他决定一定要先把这煞星打发走，不然他真要成了皓月教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活活气死的长老了。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是的，一旦把‘决雪’送回华山，我不但没有了自己的佩剑，还为本教埋下了隐患。”就在清曜准备下逐客令之际，水碧尘忽然道。

    难得的正经脸色。

    清曜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此时二人之间再没有了檀烟的横阻，他可以清晰地看见女子的脸庞，心下便陡然一震。

    明明毫无相似之处可给人的感觉却如此熟悉！

    他们的目光相接。

    清曜终于明白自己当年为何会莫名其妙地看好这个少女。

    就因为这双眼。

    水碧尘很少不笑，她一笑起来眼睛就会弯弯眯起，也更很少用这么认真的眼神看人。于是从来没有人注意到她那双眼——极黑，如深渊般包容一切c蕴藏一切，简直像极了那位故人。

    “我，本就没有资格做‘决雪’的主人。那样一柄名剑在我手中，只能饮到它旧时同伴的鲜血，那是折辱了它。”水碧尘嘴角一翘，微笑，“何况，我有‘红莲’了啊。”

    ——剑，当配有缘人。而恰巧，我那亲爱的姐姐配得上它。

    “‘红莲’？”清曜眼中精光一闪，拈起一枚棋子，对着冷落多时的棋盘上一拍，“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竟还是胡话。那柄剑？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水碧尘夸张地捂住嘴，佯惊道：“前辈此话怎讲？”

    “连你父亲那样百年难遇的奇才，都花了十五年才能驾驭它，水云涯穷其一生都没能参悟透使用它的要领。”清曜有些不耐烦地摇头，身后委地白发都随着他的动作而轻轻摆动，似是在嘲笑水碧尘的想法实属天真幼稚，“我们圣教建教近五百年，共历十九代教主，也只有初代和十八代能抵挡它的凶戾之气将之收伏而已。你可知道以你们这代弟子的资质，也就碧颜本是有那个希望的。可惜”

    他没有说完，但他自知说得有些过了。

    在他们这些长老殿主们看来，水碧颜的叛教实在是不可磨灭的损失。虽然与旁人不同，清曜深知水碧尘的实力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弱不禁风c不堪一击，但是多年来的固有印象所致，在心里还是不能把二人放在同等的水平上衡量。

    他认为水碧尘心里应该也很清楚这件事，但这并不能代表她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拿水碧颜与她作比较——无论是以她一直视为目标的长姐的身份，还是一个被她亲手设计而叛教的叛贼的身份——这话都说得太伤人心了。

    然而，对面的少女只是优哉游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