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家即便简陋却十分整洁,林寒山和方颜落座后,小夏洗洗手就跑厨仓灶台上生火洗菜忙活去了。
林寒山偷偷拿眼角看桌子斜对角的方颜,觉得这美人儿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耐看,极其想搭讪。他虽然在小山城里呆了好几年,但是十岁之前还是在华山派成长的,那会儿身为巨擘之门正统弟子,所见各派各色女弟子多了去了,记忆里可都没见过这么美丽又有气质的姑娘。
方颜被他看得毛了,狠狠剜了他一眼,侧过身去,温声跟小冬说话:“冬妹妹,好点了吗?不要怕,他们不敢再来了。”
小冬低头不语,一双小手攥着衣角,小脸蛋藏在脑门前凌乱的发丝后面,看不到表情。方颜暗自皱眉,骤然出手如电,一把抓住小冬的右臂,几乎与此同时,女孩倏地跃起,猛地一挥手臂避开她的手指,脚下疾步后退三步,戒备地看着他们。
这身手对于她这个年龄来讲着实漂亮,要不是场景过于怪异,林寒山都要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他惊异地看着这个小女孩,不禁想起之前的细节来——就说当时那周家家丁就算怎么忍让,身为一个彪形大汉,竟还奈何不了一个小丫头,实在说不过去,原来这丫头是有点武功底子的。
小冬发觉自己一时不慎竟然把会点武功的事给暴露了,万分惊慌地看了一眼厨仓方向,看她姐姐并没有被惊动,方才舒了口气,向着桌子这边小心翼翼挪过来。
“哇,厉害啊小妹妹,”林寒山咋舌,凑过来低声揶揄,“看不出来啊,谁教你的?”
“”
“不说是吧,哎小夏你知道吗——”
小冬立刻跳起来捂住他的嘴,低声威胁道:“敢让我姐知道就打死你!”她稚嫩的童声里还带着哭腔,实在没啥威胁性,林寒山努力绷着脸配合她连连称不敢。
方颜责备地瞪了他一眼,把小冬拉回桌子前坐下,软声道:“别怕,姐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方才隐隐觉得你可能会武,有些好奇——你们与周栎前辈之子有牵连,小冬,小夏令严可是叫傅春秋?”
小冬一惊,直愣愣地看着她,十来岁的孩子不会掩饰情绪,什么都写在脸上了,方颜一看便懂了,心里又是一叹。
“实不相瞒,我自江南不远千里来到乌台,便是替家师来拜访昔日故友周栎老前辈麾下‘裂丘拳’傅春秋傅前辈的。听说傅前辈久病不愈,家师还很挂念,特意遣我来问问是否有可以帮忙的地方”方颜垂眸缓缓说着,说到这里咬了咬唇。她赶路小半个月,不料到了绥州之后不知傅春秋详细住处,亦打听不到,此刻巧遇其后人,竟发现是晚来一步。
她稳了稳情绪,复又继续道,“冬妹妹,如果有可以帮忙之处,我必尽绵薄之力。”
小冬忍着哭泣的冲动,摇了摇头,似是犹豫了一下,终是慢慢放下心防,将一切道来。
她们母亲逝去得早,从小就由傅春秋当爹当娘地拉扯大。她们知道父亲武功很强,在外面的江湖上朋友也很多。只是因为她们是女孩子,傅春秋坚持裂丘拳传男不传女,宁愿教徒弟也绝不肯教女儿。
后来傅春秋得了病倒下了,因为当年有功的缘故,有本地大户周家照拂着,就算久治不愈,也没有到危及性命的地步。
傅春秋一生只有一个亲传爱徒,叫范缀,是个孤儿,傅春秋对他疼爱得厉害,一直带在身边当亲儿子养着教着,今年过年时还许了小夏给他当媳妇儿,就等明年小夏及笄便正式结亲。
谁知这徒弟是个养不熟的鸮鸟,待到羽翼丰满便原形毕露,上个月突然带着师父的祖传秘籍与一些银两武器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事成了压死傅春秋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当天夜里便气得病发,瞪着眼睛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气,不治而亡。他的老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