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骨对玉娘道过谢之后,心思沉重地转身离开了桃花小铺。
虽说她并不信占卜算卦一说,但不信,却不能尽不信,这世界本就有着许多匪夷所思的物事,人族所谓的占卜算卦可能虚假为多,但她拥有血肉之躯却无魂体,能存活与黄泉六百年已经属离奇,对于玉娘的占卜,她不全信,却也不能不信,万宗必有一奇。
只是,她实在揣摩不透玉娘那句心上无人是何意,忌红衣,是以后不能穿红衣么?
因方才落骨离去匆匆,未能关门,一整料峭的寒风窜了进来,玉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起身想去关门,谁知动作太大,不慎碰到桌子,满桌子的木片悉数跌落,散在地上,只见那木片,张张都画这同一副画。
燃烧着的火红曼珠沙华。
玉娘眉头轻皱,弯腰将木片迅速捡起,攥在手中,而这小小店铺内,陡然出现一道红色身影。
“哎呀,这地儿怎地如此多灰。”
状似拂去木片上的灰尘,而手指拂过,那木片之上的画却瞬间变成了普通的占卜画。
将木片置放在桌上后,玉娘紧了紧领口,目色如常,似并没有见到站在门口的红衣人般,朝着门口走去。
红衣人看着朝着自己的走来的玉娘,轻轻抬起手,苍白如玉的食指咻然长出锐利的指甲,静静地看着她朝着自己愈来愈近。
一步一步,玉娘眸底仍旧毫无波澜,脚步也不曾停顿半分。
就在她的瞳孔快要触及红衣人指尖的时候,红衣人收了手,一个侧身闪开。
将门关紧之后,玉娘抖着肩膀,走到木桌前,抓起桌上的小木片,唇角轻弯,自言自语道:“哎呀,总算有钱买点煤炭将炉子烧上了,今日的天好冷啊,这小丫头的钱还真是好赚。”
说着,玉娘撸起左手袖子,从袖袋里摸出锦袋,细致地将小木片放入袋中。
见到玉娘左手手腕上的神枷之印,红衣人薄唇轻抿,悄然消失在原地。
红衣人走后,玉娘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松开锦袋,看着掌心那片薄薄的冷汗,眸底逐渐幽深。
似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自己不能再像今日这般冒险了,往后,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自吃了玉娘给过的那颗泥丸之后,落骨的嗅觉,恢复了一些,但灵敏程度,同普通人无异,她之后想去找玉娘再买上几颗,却发现桃花小铺早已换了别的店名,玉娘也不知何时离开了,寻找箜铜与余梵一事百里两兄弟负责,因而,落骨与白莫,还有红渊,在黎城的日子,似乎也清闲了下来。
银元自上次受伤沉睡了两天三夜后,也恢复了往常状态,而百里芸,却是再也没来过别院,在城主府中,落骨也是未再见到她,听管家孔叔说,她是去她姑母家了。
日子,一天一天,如流水般细细淌过。
很快便到了年关。
这一天,是人族的大节,上元节,整个黎城热闹非凡,家家户户挂红放炮,张灯结彩,晚上还有花灯会。
而城主府中,亦是热闹非凡,家奴们这一天忙忙碌碌,人人面上皆是喜色。
落骨与白莫跟着百里一家吃过了午膳后,回到了别院。
银元此刻正无聊地蹲在院中堆雪块,见到落骨,欢呼一声,冲了过来,小后腿一蹬,跳到她怀里。
白莫面色不善地将银元扒下来,夹在自己腋下,指着院子里几堆雪块,问道:“你这是堆的甚东西?”
“你懂个屁!”
银元从白莫腋下挣脱,跳到地上,走到其中一堆雪块前,说道:“堆雪人懂不懂?你这都看不出来?”
“嘁!”
白莫轻嗤一声,说道:“就你堆的这些,还雪人?你也真好意思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