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笙呆了一瞬，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待他反应过来，一句没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你这是投机取巧！”

    说完，范笙才惊觉不对劲。

    从商这么多年，范笙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也知道说话要注意分寸。

    这句话显然不合分寸了。

    苏沫熙却没有生气，只是眉宇间多了一抹认真。

    她说着，语气平缓不带戏笑，“范笙，我上次就说过一句话，你没有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这一次，苏沫熙不再是嗤笑嘲讽，而是心平气和地和范笙谈，竟是让范笙生不起气来。

    “你能力强，又有上进心，而且对工作很认真，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z国部的分公司在澄星集团中并不起眼？”

    范笙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从一开始就和苏沫熙针锋相对，现在苏沫熙一脸平静地夸着他反而让他有些不自在。

    见范笙没有说话，苏沫熙接着道：“因为你太刻板了，或者说，太循规蹈矩。”

    “有些时候，捷径不等同于投机取巧，就拿这次来说，设计师是我的另一个身份，设计服装是我的能力，我用我的能力帮助自己完成另一件事情，有什么不对？况且，你真的以为那张设计图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范笙奇怪，“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苏沫熙摇了摇头，“你也说了，这个合同最后还是能谈下来，因为这里面的每一条都很合理，奇峰老总没有拒绝的理由。”

    范笙更糊涂了，“那他为什么要拖着？”

    “因为他比你狡猾。”苏沫熙看着他，眸光深邃，“他拖着，只是想要更多利益。”

    范笙不傻，相反，他还很聪明，只是有些迂腐。

    话说到这，还有什么不懂的？

    奇峰老总拖着，只是希望范笙能够继续让利，如果范笙表现出要跟别人合作或者准备退一步，那奇峰老总定会立刻答应。

    而苏沫熙给他女儿的那张设计图纸，按照estrel的知名度和身价，足以让奇峰老总满意。

    对方不过是想多占点便宜，在合同上，苏沫熙不可能让步，她就选择了另一条迂回路线，让奇峰老总觉得自己赚到了，合同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

    范笙敛眸，似在深思，苏沫熙也不打扰他，端起咖啡慢慢品着，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良久，范笙抬眸，却是和原本有些不同。

    眼中，锋芒更甚了，像是什么东西悄然苏醒了一般。

    这些事情，从没有人跟范笙说过。

    他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在z国分部，他是经理，其他人敬他，却也怕他。范笙也没做错什么，其他人又怎么会像苏沫熙这样，毫不客气地指出他的缺点？

    意识不到，自然没法改变。

    而现在，他意识到了。

    “谢谢。”范笙笑了笑，连带着眉眼都放软了几分。

    “不用客气，”苏沫熙浅浅勾唇，眸中盈了几许调侃，“毕竟你赚了多少钱都是我的。”

    小弟还是要教育的，毕竟以后还得给她做事不是？

    范笙嘴角抽了抽，刚刚升起了敬佩之情荡然无存。

    果然，他就不该指望这女人当个好人！

    “别想着说我坏话，”苏沫熙斜眼睨他，“小心遭报应。”

    范笙只想翻白眼。

    要说报应，难道不该是她先遭报应么！

    “时间差不多了。”苏沫熙放下杯子，看了眼手表，道：“我还约了人，先走了。”

    语落，苏沫熙起身，还真是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喝光了一杯咖啡。

    范笙瞥了眼空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