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上海了!”被嘈杂声吵醒的冷凡,将头埋进被子暗自伤感!怎么也想不到,19岁的人生一开局就这样悲催。
一个半月前,她报考法国著名的波尔多国立美术学院,参加驻美招生机构初试那天,冷凡受内伤严重。
,一流学府的门槛似乎高不可攀。试前她听说,初试通过率只有二成。可她依旧满怀期待。眼看着考生一个个心惊胆颤地进去,大多垂头丧气地出来,冷凡也是七上八下的。
有一个印度大眼哥手拿细密画先她初试。印度细密画以绚丽宗教色彩在世界艺术品界享有重要地位不假,可冷凡实在看不出这大眼哥的技法有何建树。可没过多久,那大眼哥出来了,兴奋的像个猴子,不用说初试通过,引人羡恨。
轮到冷凡入场后,她毕恭毕敬地向评委展示她精心挑选的静态油画“秋之湖”。一众评委看上去兴趣不大,其中一大胡子评判双手一摊,“没个性、没思想、没灵魂,当个墙饰兴许还不错。”
初试未过的冷凡悲愤难当:通不过也罢,还这般毒舌。舌毒也罢,声音还那般洪亮。
几日后,冷凡才渐渐看开,那舌毒评委似乎也没说错什么。一个东方面孔拿着他们司空见惯的油画作品应试,怎能得好。
为什么不回国学习国画呢!冷凡本以为这个突出冒出逆天想法会遭到父母的各种反对,她甚至想过要演一出离家出走的戏码相逼。没想到,父亲竟然同意了。这让她极为惊诧——怎么可能?以前自己的想法总会招来父母各种反对,总需她哄一哄或闹一闹,如此折腾一番才能得偿所愿。
父亲说,他在上海有个过命交情的老友,回国进修的事,此人或许能帮上忙。
一个多星期前,冷凡原本该与父母和大哥一起乘船去上海。可上船后,给父母留下一封短到不能再短的信后,就趁他们不注意,悄悄溜下船。
几年前,冷凡曾读过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写的长篇科幻小说《八十天环游地球》。英国绅士福格先生的离奇经历曾让冷凡惊叹不已,渴望有一段可吹可显的独行经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下班驶向上海的客轮三天后才起航。上船前,冷凡一直幻想着会有怎样的奇缘奇遇发生,就算遇不到福格先生那样的绅士,也该有个风流倜傥的公子供旅途消遣解闷才算不枉此行。可是理想与现实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登船时,是何等的兴奋,这客轮算不上奢华,却也说得过去。她上上下下地逛了一圈,见着几个年轻俊郎的,却已是别人的护花使者,让她颇为失望。航行了第二天,她开始出现恶心、头晕等昏船症状,以至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吃不下饭,就算想吃,没人给她端到眼前。这几天大部分时间全靠包里的零食裹腹。
要说奇遇还真是有的。昨夜原本月朗星稀,可半夜时分天色突变,波涛汹涌尽显狰狞本色像要急于将客轮一口吞没。
一个巨大的摇晃,将她从床上掀下床,额头重重磕在床脚,她下意识摸了摸头,还出了血……还没等回过神来,又是一阵无规则、全维度剧烈颠簸,她惟一能做的就是趴在地上,双手牢牢抓着焊在地板上的床腿,这造型如果讲给朋友怕是颜面尽失。她想着福格遭遇大风浪时,其实是不是也会她这般儿狼狈不堪状,反正书上不是这样写的,他总是如何机智,镇定自若什么的。
与隔壁惊叫的旅客一样,惊恐中,她一度绝望地认为可能会葬身大海,她甚至幻想——什么鱼会有那样大的福气饱食自己的遗骸?两小时后,风浪才渐渐平缓。
走到甲板上,看着同行的旅客相互拥抱安慰,她心里极不是滋味,再摸自已头上、身上的多个伤痛处,她第一次感到孤独无助,甚至眼眶发酸发热,可转念一想:“我哭给谁看。”真真地憋了回去。眼下,她的肠子都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