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奥欣闭上眼睛。睁开,擦干净手指,后退到顶荡头。助跑,跳,把手想象成爪,抓住略厚的水泥台。
没关系,就算掉下去,也是踩到防盗窗上。沈奥欣自我安慰着,把自己带上去,身体贴着窗户边缘。
窗子是推拉式,里头没有光。没上锁,她轻轻推开。
跳进去,是一间简陋办公室。想翻找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又觉不太道德,沈奥欣耳贴门听了听,隐约有一声撞击。
拉开一条缝出去,门带关,撞击声消失了。隔了许久,她几乎凝固成雕塑,又是砰地一声响。
接近那扇门,试着转把手,扭不开。里头声音消失,沈奥欣蹲身,问:“谁?”
“沈?”骷髅又惊又喜。
“是我。”她不再纠结门,问:“窗户开着吗?”
“不,锁了。”
她探了探门缝,又问:“有撬锁的东西吗,比如片状的骨头?”
骷髅躺在脚边的头颅艰难转向:“没有。你是来救我的吗?”
“你别出声。”沈奥欣堵住他倾诉的欲望,退回原先那扇门,在抽屉里找到回形针。
她以前想透气,撬过母亲的锁,骷髅撞击的门难度不大,和从前撬过的相似,沈奥欣听到几声锁动,一推,把门开启。
“大黄,我们得救了。”
骷髅头在脚边喊。
这是间档案室,立柜环绕。他身体侧着,脚朝门,手被捆住。那间隔颇长的两声撞击,大概是他利用骨头的曲直变化,用手把头抛向门,然后用脚把头颅踩回,重新蹭到手边,再抛,循环往复。
被称作“大黄”的那个,靠着柜子,赫然是黄帽子。
意外之喜。
黄帽子问:“你是?”
骷髅道:“她是我的朋友。”
黄帽子又问:“大家已经知道我们关在这?不,为什么来的只有你一个。”
沈奥欣掩上门。“我们知道有传送石,能传送走许多魂。据说代理城主向你们传达命令,活下去的三分之一才有资格回城。”
“你们”
“受伤的魂魄全部被抛弃了。”甚至被利用。
“我来问一件事,我感觉只有你会回答我。”她把骷髅头颅安好,骷髅问:“你手受伤了?你怎么过来的。”
“爬楼。”她垂眼看他,反问:“彼岸的有用,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不先救我吗?”
骷髅提议:“或许我们可以先坐起来谈好吧,你刚刚说的什么?”
“有用。”
“这是我们这边的生活准则。你们人间这几百年,不是老爱提主义吗?我们这儿就是阴司式的实用主义,有用的活着,无用的死去,成为改善生活的道具。”
“哦,实用主义至上的地方。”沈奥欣呢喃,“那我之前的死,有什么意义。”
她记起来了,她想要稍微客观一点的评判,留下遗书。可是这里个人的自评是没有用的,一切掌握在阴司手里。
那人间呢?
沈奥欣垂着头,阴暗而消沉。
黄帽子心头一紧,说:“六号,你是不是刺激到了她的言灵点?”
每个魂魄都有不能触及的过去,有些词句,听来就是禁忌,甚至能影响命魂。
骷髅:“不会吧。”他没有像前两次一样感觉到她煞气波动。
“传送石真的存在吗?”沈奥欣声音轻飘飘。
“只有我一个知道你们在这,我要听真话。”
只有她一个?黄帽子吃惊,他思及沈奥欣说的“我来问一件事”,她就为了这个随便的问题跑到这来?
骷髅和黄帽子对看。外头传来脚步声,她说:“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