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公主,亲娘死于宫斗,养母是大庆国嫡后,所以名义上说,我还算个嫡公主,封号元宁。
作为公主,我有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智商不高还老爱给人使绊子,绊不死人就继续勾肩搭背,说说笑笑,做彼此的小伙伴。
我最大的对头是皇贵妃所出的长清公主。
理论上讲,她是我妹妹,可我已经很久不当她是妹妹了。
三年前,我勾搭一朵惊世大白莲,夺了准妹夫清白,给她当头一棒,毁了她的大好姻缘,她却分毫不知;三年后,她鸿运当头,如愿以偿,阴差阳错又嫁得旧良人,还跟我成了妯娌。
今儿个是十里晴空,阳光大好,是长清作为新嫁娘回门的日子,也是我贼心未死,图谋又起的日子。
踩着柔软的缎面鞋,闻着再清爽不过的晨香,我甩掉四只丫鬟,七拐八拐,最后晃进花园子里的捻香苑。
捻香苑地势略偏,风光虽好,却鲜有人问津。住在这里的,是我婆婆一手拉扯大的养女,也是我先前提到过的白莲花。
白莲花原姓董,亲爹是我婆婆当年的前夫,亲娘却不是我婆婆。据说她命很硬,逮谁都往死克,出生前一个月,先克爹,再克祖母,出生后不到三天,又毫不客气的克死亲娘,搞到最后只能被人活生生的丢弃在沈府门口。
而我婆婆一向面慈心软,不想眼睁睁看着前夫的闺女饿死,只能抱回家来悉心教导,还取了名字叫心澜。
再说这心澜,据我多年来的了解,她的准确定位应该是这样:
性别,女。
爱好,作。
属性,贱。
最大的梦想是成为沈家三少爷沈途唯一的女人。
之所以了解这些,倒不是我有多欣赏她的小人行径,乐意跟她熟,而是我们有共同的梦想,我们都恶心长清,都恨不得一脚踹她脸上,把她踢进腊月的东湖去。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在她身边游来游去,就是不救她,也是极好的。
至于原因,我事关宫闱秘事,不好多说。她则是争风吃醋,不择手段
打起精致的珠帘,我一眼就逮到罗汉床前,蛾眉不画,粉黛不施的深闺怨女一只。
眼波不动,脚步未顿。我悠悠闲闲的上前落座,又满不在乎的理理衣袖,慢吞吞的饮了口香茶,才略带嘲讽的开了口:“如何?小情人娶妻了,新娘却不是你。这口气你真打算吞下去?”
“不然呢?”白莲花美目流转,嗓音细腻,柔肠百转的叹息。那眼神,那调调,怎一个幽怨了得,怎一个缠绵悱恻了得?便是我一个良家妇人,都生生被酥掉半边骨头去。
好容易敛回心神,我换个坐姿,直直的看着她,索性长话短说,直接开编,“你一直在园子里窝着,可能不知晓,婆婆已经着手你的婚事了,据说相中的是山东那边的一个从五品主簿。”
“什么!你说什么!”听我这么一说,白莲花果然激动的一蹦三尺,莹润如玉的十指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故意,刚好抓上我的肩膀,直掐的我泪眼汪汪,银牙咬碎。
含着一泡泪,我手忙脚乱的挣脱她,一面抬袖拭泪,一面哼哼唧唧,委屈哒哒继续道,“能探到的消息就这么多,真也好,假也罢,你总得提前做些打算,都双十年华的人了,就算沈家少奶奶做不成,也不能妄自菲薄”
“滚!”谁料我话还没说完,白莲花倒不高兴了,而且看那滴溜溜乱转的眼,也不知道是在找剪刀,还是在找匕首,我虎躯一震,心肝一颤,忙找个借口,迅速溜了
心不在焉的打道回府,等回到二房的镂云院,我敏感的发现,院子里的气氛也不对,沉寂的,艰涩的,就好像人人都吃了四两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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