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纸片”相亲也不过是木瑜以来比较有趣的一个小插曲而已,那人自从上次当场晕过去就再也没来过。木瑜也很快将这件事情忘了。
这是三月中旬的事情。
如今的木瑜俨然过上了逍遥的日子。每日里不是练练功夫就是教人练练功夫,不是绣花就是写字,不是看看好友廖玉蓉就是拜访郡王,不是在码头帮忙整理清点货物就是在自家商铺巡查监视,不是
宁浩自愿在码头上做些简单的清点工作,但工钱却是双倍的。宁浩作为木家的客人,却愿意主动做事,不计劳苦,这是木正清较为欣赏的一点。木家的人也有嫉妒羡慕的,但也只是嫉妒羡慕罢了,他们是有自知之明的,比不得。
三月暮春,明媚的春光缠绵又缠绵,还是抵不过一场突来的东风,喜雨降临,一夜之间,人间芳菲零落,遍地落花残红。
这一日细雨纷纷,宁浩默默收拾好了包袱,先来木瑜这里辞行。
小挽撑着伞开了院子,见是宁浩,便往屋里喊:“小姐,宁公子来找您了!”
过了会儿,木瑜从屋里出来。
“宁师兄,你这是要走了吗?”木瑜闲来无事,又值落雨,只好在屋子里跟着小挽学刺绣。
宁浩点了点头,油纸伞下的温润脸庞没有了平日里的笑容,唯有依依不舍和难以言明的情愫。
“你先等等,我拿样东西给你。”木瑜说着,便往回跑。
过了会儿,手里攥着一个青色物什又匆匆地返回,“呐,这个送给你,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一点点心意”木瑜很不好意思地交给他。
宁浩摊开手掌心,接过那青色的小物件,这才看清原来是一枚锦囊,一股沁人的花香扑鼻而来。
“宁师兄,这世间但凡美好的事物都是易逝的,就如你手中的残花,我将它们一一捡来制成香囊,虽然这样做不能让它们永远留下来,但是我尽量延长它们的香气,清风楼里的事情太多了,你不可能一直留下来,你总会离开我的,所以那些所谓的“折柳送别”就不要了吧,记住啊,我木瑜最不喜欢哭着给人送行了,你也别想我哭总之,你保重。”木瑜眼里满满涌上了点点泪花,摇摇欲坠,心中梗塞。
小挽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极力忍耐的模样,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背,“小姐,宁公子还会再来看您的。”
木瑜忙点头:“嗯,宁师兄,你会再来看我吗?”
宁浩终于舒展笑颜,满眼温柔地轻抚木瑜的发丝,在这片白墙黑瓦下c清风细雨中,留下最后一句话:“会的,瑜儿,你也要保重啊。”
转身,一把伞,一个人,白墙黑瓦,清风细雨,泥泞小路,路边野草,身后那道依依不舍的含泪眼眸,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
宁师兄
真的走了。
“唉呀!真是情深意重啊!妙啊妙啊!”
忽然一道极不合时宜的声音在头顶上冒出,主仆俩猛然抬头望去,只见屋檐上正蹲着个人,这人撑着把破伞,穿着身破衣,一头乱发遮住了大半个脸庞,看起来像个乞丐糟老头子,声音却出奇地年轻c洪亮。
小挽立即抱住自家小姐的胳膊。
木瑜收起所有思绪,竖起眼眉,喝问:“你是谁?怎么蹲在我家屋顶?”
这乞丐行为古怪,蹲在人家屋顶上偷看,木瑜和宁浩自认为武功不差,却半点儿未曾发觉这人的到来,这人穿着外貌又破又乱,然笑得极为随心畅快,可不就奇?
这人仿若山野间的灵兽,自有灵性而不为凡人躯壳c凡情俗礼所缚,一举一动浑然自成,不事雕琢,话语也是随心,当真是奇人。
木瑜这般想,可若换成旁人,可还会有如此想法?
定然是将他当做乞丐,胡乱打发出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