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之间,殷澳淇似乎又要解释一番,生怕江崇误会,可他该误会什么呢?和心理医生接触,该是藏不住任何秘密的吧。
这真是恼人。殷澳淇心下顿生些微烦闷,也想不通自己图个什么。
江医生如果换个性子就好了,爽朗些大咧咧些,就像江流那样,让人没有压力,处着也舒服。可不对,江流那人,似乎更让她有压力。殷澳淇郁闷了。
哎等下,要迟到了!
“啊呀!”殷澳淇原地转个圈,手心轻软拍上脑门,把那个骄纵小爷给忘了!
可别记仇,哄不好的。
偏巧路上堵车,殷澳淇在距离约定地点三千多米的拐角处被堵死了。
平日里这个地方不应该堵车的,老远又看见警车和救护车疾驰而来。殷澳淇觉得可能是前方出了车祸,不禁心下惊悸,安静坐在车里,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大抵是用力太猛,她手指骨节泛起白,细小的血管也微微凸起,映得肤色惨白。
电话突然震动,乍然惊得殷澳淇一抖。看到来电是江流时,殷澳淇反倒顿觉心安。这个男人,是她之矛,亦是她之盾。
点了接听,那边急促传来江小爷的声音,“喂,妹妹你到哪儿了?”
殷澳淇说:“拐角了,在堵车。”
江流赶忙起身打开包间窗户,顺着马路情况,瞧见了不远处十字路口红艳艳的血滩。不及思考,江流飞速下楼,“等我,这就过去。”他语气平稳有力,如山如树。
殷澳淇在想,这一次,迟到的是她,而那个人,似乎改变了。
也就是那乱想两分钟的功夫,再抬眼,在夏季灼热的阳光下,殷澳淇看见江流。
他奔跑着,眉眼里荡漾着光泽,那是汗滴,正反射着阳光。他跑过来,精准找到她。
殷澳淇开车门,江流的一滴汗刚好沿着下巴滴落在她手背上。很凶蛮地烫伤了她微凉的皮肉。
漫不经心的性感,多么地,扣人心弦。
殷澳淇忽地口干舌燥,她渴,分外想喝水。
“跟我来。”江流说道,他语气很玄妙,让人分辨不出来究竟是清闲还是沉稳。
殷澳淇被捉住手腕,亦步亦趋跟在江流身后,他后背挺拔,肤色健康,板寸利落。这样的他,她不曾亲过。
忽然间的失神被熙熙攘攘的嘈杂声打乱,殷澳淇循声望过去,只瞧见一抹红,就被江流遮住了眼。因为太近,江流掌心的纹路在她眼前却都模糊不清,声音反倒丝丝入她耳,“乖,咱不看。”语调自然而然的亲昵。
殷澳淇眨眼,睫毛扫到江流掌心,江流粗糙的皮肤刹那间敏感的要命,四肢百骸都被电流窜过,酥麻到醉眼迷离。江流真想把姑娘按在怀里,狠狠亲上一口,再亲一口。
她的皮肉|唇舌,该是甜如蜜,滑嫩似奶冻。
各自怀揣着为人知不为人知的小心思,饭还哪里吃得下去呢。草草结束后,江流不舍得离开,磨磨唧唧说着话,前言不搭后语,傻得直冒泡。
磨蹭间,殷星辰打了电话,“姐,在哪儿呢?我回家了,钥匙丢了,正在门口蹲着呢。哎呦,腿,腿麻。”
“嗯,我这就回去。”殷澳淇边说边起身,顺带同江流告别,“我有事,先走,抱歉阿流。”她就那么顺其自然脱口而出,甚至是带了迷醉的亲昵感,软语温情,还三分无辜的乖巧。
她说:“抱歉阿流。”江流的脑子,刹那间炸了个稀巴烂。
她叫他什么?阿流?阿流?阿流!
她还撒娇了是不是?是不是!
一瞬间,一个称呼,一种语调,过惯了纸醉金迷生活的江小爷,三魂七魄都颠倒恍惚。
殷澳淇不知不觉,只是关切问弟弟:“怎么没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