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他大爷的!在老子面前装清高!他妈的不就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吗,神气个屁!”王师长跨进门,将帽子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忍不住破口大骂。老妈子一脸惶恐,小心翼翼地端上茶,王师长骂得性起,抓起滚烫的茶杯就往地上摔,汤汤水水溅了满地。老妈子既不敢收拾,又不敢走开,呆立在一旁,浑身直抖。
“谁得罪师长了,发这么大的脾气!”小飞燕素着一张脸,穿着睡衣从卧房里走出来。王师长怒气未消,坐在沙发上吭哧吭哧喘气。小飞燕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侧过身双手呆着王师长的脖子:“人家等了你大半夜,还以为你不回来了,结果一回来就发脾气,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人家。”王师长不耐烦地挥手:“去去去,少他妈烦我。”
“哼!”小飞燕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气呼呼地站起来,扭身就朝卧室走。“你给我站住!”王师长一声断喝。小飞燕腾地转过身,两眼喷火:“要不就不回来,一回来就冲我发火,我招谁惹谁了,这是人过的日子吗,连寡妇都不如!”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美人深夜啼哭,王师长的心为之一软。“过来过来,我跟你说句话。”王师长眯着眼,朝小飞燕招招手,就像唤一只小猫咪。小飞燕不情不愿地走过来,王师长拉她坐下,轻声安抚:“你也别怪我,主要是陆树铮这个王八蛋,太不给老子面子了!”
“哦,陆树铮怎么得罪你了?”一听说陆树铮,小飞燕来了兴趣,顿时收了泪。“老子向他打听个人,他妈的这王八蛋摆谱,太不给老子面子了!”王师长狠狠地道。“你打听谁?”小飞燕问道。
本来这件事,王师长想让小飞燕去办,但是那天刚提起就触了个霉头。王师长想女人的醋性太大,干脆找陆树铮得了,没想到在陆树铮那儿也吃了个闭门羹。越是得不到,王师长的心越痒痒。
听到小飞燕的问话,王师长靠在沙发上,双目紧闭,一言不发。小飞燕急了,推了推王师长:“死人啦!你要打听什么人,不妨说出来,我也可以帮帮忙。”
“当真?”王师长猛地睁开双眼,捉住小飞燕细腻白嫩的小手:“你真的愿意帮我?”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小飞燕,像一只发情的狗。
小飞燕捂着樱桃小嘴嫣然一笑:“那还用说,师长的事就是我的事。”眼看鱼儿上钩了,王师长嘿嘿一笑:“我说了你可不许和我闹。”小飞燕道:“说吧,什么人让你这么牵肠挂肚?”
王师长道:“这个人你也见过,薛家大小姐的同学,勤工俭学的那一位。”小飞燕刷地沉下脸,嗓门提得高高的,一副嘲讽的语气:“还惦记着人家呢,可惜人家是个女大学生,不是猫儿狗儿,招招手就来!”
王师长挠挠头皮:“你说这京师的娘们,漂亮的有的是,可是自从见了她,我的魂都飞了,一颗心只在她身上,你说奇怪不奇怪?”
小飞燕醋性大发,语气尖酸刻薄:“有什么奇怪的!八大胡同逛够了,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女大学生,满口新思想,什么女性独立啦,婚姻自由啦,图个新鲜罢了!等新鲜劲一过,还不就是个女人嘛,有什么稀罕的!”
突然王师长狠狠地拍了几下脑瓜子:“他妈的猪脑子!”小飞燕醋意未消,恶狠狠地瞪着王师长:“你又发什么疯?”
“这小娘们是薛家大小姐的同学,你快说,薛家那小妞念的哪个大学?”王师长一脸兴奋,逼问小飞燕。
上次在徽张黄吃完饭,小飞燕又和薛太太打了几次牌,对薛家的情况略知一二,言谈之间也知晓云珠在京师高等师范学校念书。不过她可不愿意告诉自家这位爷。眼看自己日渐失宠,地位不保,还要替他弄人,笑话,自己是傻了不成?
王师长心急火燎,见小飞燕眼珠滴溜溜直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顿时来了火气:“别在老子面前装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