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进了西配殿,上身深色褙子,下面酱紫马面裙,头上不过只素银簪子,打扮得很是简朴,甚至是有些寒酸了。
“你们哪个是沈圆呐。”那老嬷嬷一来,就高声呼唤。
原本阿圆还在院子里扫秋天落叶呢。一听有人叫她的名字,忙放下竹叶扫把,忙上前。
那老嬷嬷,眼珠子一转一翻,就将阿圆里里外外看了遍:“你去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沈圆一听,有些迷迷糊糊的:“这位姑姑,我们是要去哪里呀。”
“糊涂”那老嬷嬷一听阿圆这么问,有些不耐烦“当然是当差。你现在已经是尚宫局司簿处藏书馆的九品女史了,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当差,我姓魏。”
阿圆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居然被尚宫局录了成为女史,惊的是从来不知道司簿处还有一处藏书馆。
“快去收拾收拾,就跟着我走吧。”
阿圆听了,乖乖的道了一声:“是”回到屋里,简单的挑拣了几件衣服,略收拾了一下,便背起包裹跟着魏姑姑走了。
魏姑姑先是带着沈圆去了司服局领了大宫女的宫装和腰牌,便一路向北往藏书馆去了。阿圆跟在后面,魏姑姑走在前面,一路同行却一路无话,阿圆暗暗想着这魏姑姑真是个冷淡的性子。
这路是越走越偏僻,走的沈圆腿脚酸软才算是到了。这藏书馆不亏是“藏”书馆,还真就藏在宫里偏僻的东北一角,离最近的一座宫殿重华宫都要走上小半会子。
藏书馆是单独的一幢小楼,以灰墨蓝为建筑主基调,肉眼可见的是有些旧了,缺砖少瓦的,不少墙面的油漆都掉了。
整个馆内除了沈圆就是来领她的魏姓姑姑和同样看上去年纪蛮大的刘姑姑。
那个刘姑姑看上去温和些,看了阿圆到来,倒是笑意盈盈:“哟,蛮不错的小姑娘呀。不愧是张司簿看上的。说起来,咱们这里都多久没进新人了。”
听她这么一说,阿圆才晓得,原来自己能来这里,还是因为张司簿的缘故。张司簿她记得,尚功局考试的那天,蛮欣赏她的,说阿圆写字不错。
“哼,越是鲜灵灵的小姑娘,越是待不长久。”魏姑姑眉头一皱,这小宫女打扮素净,相处半天也是个老实的性子,可就是长得太漂亮了,那么惹眼的脸蛋在这藏书馆里能藏多久呢。
阿圆听了,只得乖乖低下头,她能感觉到魏姑姑不太喜欢她。所以现在能有多温顺就表现的多温顺,毕竟初来乍到,而魏刘那个姑姑在这里是盘踞多年的地头蛇,可不能得罪。
刘姑姑带着阿圆将藏书馆上上下下介绍了一遍,原来这里的藏书都是前朝一个宠妃所有的,她被封为文妃,生前酷爱诗书古籍,收藏了许许多多的珍贵孤本古迹。她死去后,皇帝为了纪念她便建了这座馆,将她的藏书都搬到了这里。但因为这里太偏僻了,而且宫里另有一个规模更大,藏书更广的文渊阁,所以很少人会到这里来。
一圈逛下来,一个正馆,四个偏屋,馆里当然是各种藏书,字画,经文,一推开门便是一股油墨的书香气,还微微有些发潮。旁边两个大的屋子是魏刘两个姑姑的,西边稍小一些的便给了阿圆做她的房间。
累了一天,洗完了澡,终于爬上了自己的小床。望着窗外一轮明月,阿圆就沉沉的入睡了。
就这样阿圆便在藏书馆里工作了小半个月,说起来活计是很轻松的,不过是天气晴朗的时候,将书本搬出去晒晒太阳,以免发霉。拿些笤帚抹布的打扫打扫灰尘,但这藏书馆人迹罕至,每天打扫也不过是个做做样子罢了。
但也很无聊,和两个姑姑年纪差的多聊不到一起,平时也不好出去找茉莉,空荡荡的馆里,阿圆也就一个人发发呆罢了。
索性这藏书馆里,书是真的多,各式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