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云荞看了一部有关真菌的纪录片,为自己特殊能力的由来找到了多一点解释。
前世与她的身体和精神同步融合的,大概是某种超级真菌。
“真菌既不是植物,也不是动物,但它们既像植物,又像动物。真菌的生存方式是附着在其他有机物上,进行双向营养交换。地球上70到90的植物,都与真菌形成了特殊的共生关系。”纪录片里说,“这种关系几乎是生命的基础,没有它,植物就不能成长,人类也无法生存。”
被撒上“巫种”,挣扎着活下来以后,云荞的思维方式和认知体系都变得很不一样。
她有了与人类不同的眼光,植物成了她的朋友。她能够理解植物,与植物产生共鸣,天然地知道它们的结构c需要,知道它们可以发生什么样的改变,以及用什么样的方式让它们改变。
她也了解动物,包括人类,但没有对植物那么细致深入。这种了解在后来她跟着丹姑学习医术后,才变得更完整c客观。
很多时候,动物只是真菌的营养来源。自然界中,真菌会用菌丝捕捉小虫,也会寄生在昆虫体内,甚至改变其行为。
有一段时间,云荞发现自己对待他人变得冷漠,就像他们不是自己的同类。这样的冷漠,与在巫院中被囚禁至麻木一样令她恐惧。
她经历了残忍的对待,整个世界黑了天,心中有难以化开的恨和怨,但她不想自己也变得恐怖。
那时她还是个孩子,不懂得何为保持人性,只是打心底里抗拒。
也许是她精神上的抵抗太过强烈,“巫种”的本能没有占到上风,她的意识世界里达成了一种平衡。
她接收了另一种生物的能力c喜好,同时,她喜欢与人交往,有意识地让自己进入人群,这可以说是一种后遗症。
就如纪录片里所说,真菌具有很强的侵略性,单体真菌的菌丝可以在地下扩张到一个国家那么大。云荞前世死亡前,拼着性命将产生巫种的东西毁了。那看起来就是一株普通的蘑菇,被层层守卫在一座由岩铁打造的宫殿内。整个宫殿里只有蘑菇脚下有一小片被菌丝紧紧包裹的泥土,巫种其实就是这株真菌的孢子。
云荞的待遇不比蘑菇更好,由于她血液的特性,为免意外,偌大巫院里常年不见一株活着的植物。
云荞不至于看不到植物就难受,但现在她可以随时接触到植物,确实愉快多了。手边有了喜欢的种类,顾不上带伤奔忙的疲累,先把猪笼草c仙人掌它们给伺候好了。
看着花坛里恢复精神的植物,云荞的心情继续上扬。但心情好归心情好,现实问题还得尽快解决。
带出来的帆布包里只有旧钱包c公交卡c充电器套换洗衣服和少许杂物,离满足日常所需还差很多。快到傍晚了,得抓紧时间。
云荞回到西华社区。尽管她已经有意加快动作,克制什么都看看,什么都试试的冲动,夜幕降临时依然只买完部分基础日用品。
路灯亮起,数不清的小贩占了道路两边,各种小吃摊c水果摊c衣物饰品摊和归巢的上班族一起,构成一副鲜活无比的人间景象。
云荞拍拍吃饱的肚子,拎起购物袋,在热闹喧嚷中深吸了一口烟火气,还是无法再打起精神多逛它两小时,乖乖回到小楼,简单洗漱后扑到新床单上睡死过去。
这一觉太沉,云荞被热醒,别人家已经快做午饭了。
她端起杯子漱口,牙刷塞嘴里,人清醒了一点,想起她的植物,叼着牙刷就过去看。
无论是昙花c仙人掌,还是捕蝇草,状态都还好。昨天集中催长了一下,土壤里的养分消耗得差不多了,得施肥,几株食肉植物也得从原本的小花盆里腾出来。
小花坛毕竟太小,眼前看起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