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一直守在前厅外,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怜悯的看了眼陆欣旎,而后颠颠跑去许博厚的书房,不消片刻就将笔墨纸砚准备齐全。
前厅的动静很快惊动整个西苑,丫鬟婆子碍于身份卑微不敢明目张胆的张望偷听,不过跟在梁姨娘身边的盼秋和跟在潘姨娘身边的盼冬那可就不同了,她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她们的主子们听墙角。
在许博厚摊开宣纸开始书写休书之时,许博厚的两房姨娘也不知道在谁的通传下赶了过来,貌似来劝和,实际上照陆欣旎看,搅合凑热闹的嫌疑更大。
特别是梁姨娘,不停用手里的帕子捂嘴巴,看似掩饰震惊,其实是在掩饰嘴角溢出的胜利笑容。
“求求你了老爷,别赶夫人走,夫人是有错,可也没有违反《女经》和《女诫》,老爷,求求你了呜呜。”盼夏好像真挺舍不得陆欣旎的,这才多大会儿,都哭成泪人了。
陆欣旎觉得违和感十足,因为以她的世界观来看,盼夏这种行为真是比圣母还圣母。
不过很快,陆欣旎就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只听噗通一声,陆欣旎惊觉有人从她身侧匍匐到地面上,然后很快,她就听到一位素未谋面的大姐,期期艾艾地拽住许博厚的袍子,泣不成声道:
“老爷就饶了夫人这一次吧,夫人定不是故意伤害了大夫人,何况夫人还是大夫人大老爷亲自为老爷您甄选来的妻子,怎么可以说休弃就休弃,老爷您要三思呀。”
这位大姐说话还真是字字诛心啊!
她是明知道伍欣旎是许博厚的硬伤才故意过来刺激的吧,居然还装得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柔弱相,要不要再绿茶婊一点!
修身的鹅黄色锦缎棉服衬托着此女细腿长腰,一头墨发松松的绾在脑后,脸色白皙嫩滑,挂着几滴似真非假的泪珠,晶莹剔透,显得整个人越发俏丽惹人怜爱。
“潘姨娘,你退下!”许博厚停了笔,脸色被潘姨娘刚才的一番话说得青黑交杂,看着陆欣旎的目光愈加厌弃。
陆欣旎表示,她很憋屈的好吧,伍欣旎撞柱子还真是撞对了。
喝退了潘姨娘,盼夏又不依不饶,就差抱着许博厚的大腿把许博厚从笔墨旁拖走。
陆欣旎看的颇为不耐:“盼夏你别劝老爷了,既然老爷铁了心想休我,我自无怨言,好,老爷,你都如此决定了,那么从今以后咱们就是大路两边各走一边,再无”“往来”二字才要出口,却突听门外有人低沉而浑厚的喝了声:
“荒唐!看没有我的允许,谁敢擅自休妻谁又敢妄想离开许家!”
立时,刚才还乱成一锅粥的前厅,立马安静了。
来者是个已过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续着不长不短的山羊胡,看着挺正派,眼中不时闪烁的精光却出卖了他。
见着男人,许博厚立即缓和了脸色,起身相迎。陆欣旎搞不清状况,谨遵少说少错少做少错的原则,立在一旁静观其变。
“大哥,你怎么来了?欣旎她连番犯错,受罚已是不能解决,何况她此次伤到了嫂子,休弃对她已经算是最大的宽容。”许博厚的话立刻让陆欣旎将来的这个陌生男人的身份定位,许博达无疑了。
许博达红光满面,身材不算高大,却也魁伟,不得不说许家的基因确实不错,许博厚和许博达都符合了人面兽心的标准。
哦不不!就许博达人面兽心,至于许博厚这个便宜夫君,还有待陆欣旎实地观察。
原本挤在前厅里的一大堆人在许博达出现后呼啦啦散了个干净,包括刚才拉偏架的潘姨娘和梁姨娘。
陆欣旎静静与朝她看过来的许博达对视,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男人是西苑仆人们私下里传言的克扣亲弟的周扒皮。
见陆欣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