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者的下颚;偷袭者仰脸后退,高进左手扣动扳机,将一刷子弹射进了敌人的身体里。顾不上查看鲜血淋漓的右手,高进一跃而起,上了壕沟,依稀看见,几个人正拿枪向他瞄准;他急忙俯身翻滚下了壕沟。
指挥所里的人听见外面的动静,警卫端着冲锋枪跑了出来。后续冲上来的尖兵“嗖嗖”的将手雷抛进壕沟,举起手枪向警卫射击。高进一连发子弹打了过去,两个尖兵向后倒去;刚出来的几个警卫在开枪射杀偷袭者的同时,身边的手雷也响了,爆炸的冲击波将他们推向了一边。指挥所里的煤油灯随之被气浪熄灭。高进挣扎着站起,肚子上火辣辣的痛;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被冲击波撕碎了,肚子上流着血,几根肠子挂在腰间,像散发温热的布条。
孙建凯和邹道奇走了出来,惊诧地看着发生的一切。没被炸死的警卫慢慢站起。一息尚存的两个尖兵拉掉手雷的保险销,望头上猛砸一下,狰狞着双目向指挥所奔来,欲与目标同归于尽;高进忍着剧痛按倒一个,将手雷塞在了他的身下,“砰”,一声巨响,手雷炸开了尖兵的胸膛,冲击波又透过他的身体震得高进的五脏六腑犹如排山倒海般翻腾,浑身冒出冷汗,难受地哆嗦着,手指插进土里,抽搐了一会儿,失去了知觉。刚站起的警卫死死抱住另一个尖兵,不让其前进一步;尖兵挣扎不脱,将手雷抛向了孙建凯。邹道奇开枪打死尖兵,将孙建凯护在了身下;一颗手雷在他们的身边爆炸,一颗滚进了指挥所爆炸,全神贯注发报的舒娅被炸得满身是伤,倒在了地上痛苦呻吟。
头昏脑胀的孙建凯摇晃着邹道奇,想将他唤醒;不见反应,孙建凯翻开邹道奇,一骨碌站起,顾不上查看一片漆黑的指挥所,提起枪冲向了防御阵地。阵地上,杀声四起!士兵们已经将刺刀装在枪头和东瀛士兵拼刺刀了。很显然,东瀛士兵利用三八式步枪的长度和平时更为专业的训练在这场近乎肉搏的战斗中略胜一筹。打光了枪里的子弹,孙建凯捡起一杆被他打死的东瀛士兵的“三八大盖”,豪情万丈地拼杀
上苍是仁慈的,它给了世间千千万万种生灵生命的同时,还给了他们阳光c空气c思想和伴侣;上苍又是残忍的,在给了这些生命快乐的同时,也给了他们苦难c厄运c痛苦和绝望。一种生灵在对另一种生灵弱肉强食时,它静静地看着,谁输谁赢,谁存谁亡,它都无动于衷。
东瀛士兵不再给华夏勇士喘息的机会了,他们的冲锋没有了停息,像排山倒海的巨浪使人压抑,喘不过气!
舒娅除了帽子掉落一旁,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军服还很齐整,像她清晰的思维一样;东瀛士兵是野兽,她不想受到侮辱,也不想战斗结束后被清理战场的东瀛兵补上几刀,让美丽的身体不再美丽。她艰难地爬向墙角,拿到了靠在那儿的一杆“汉阳造”,拉起枪栓,抱在怀里,对准心脏,摸索到了扳机
这时,她想到了景腾,她深爱的男人
她笑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探出身体c染红东方的云朵时,第314团除了十几个因重伤无法动弹的士兵外,其余全部殉国!
天边的红霞和被鲜血浸透的山峁一样,静静地诠释着勇敢的华夏儿女在此役中的悲壮!
东瀛士兵没有清理战场,也没有在国军士兵的尸体上补刀;在将拖累行军速度的己方伤员全部枪杀后,东瀛海军陆战队士兵肃立凝望硝烟还在弥漫的阵地,对着渐渐僵硬的血肉之躯深深地鞠了一躬,致敬值得尊敬的对手!
二
金陵市区街道两旁的法国梧桐在寒风中呆滞地站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光秃秃的树干上只留有几颗已经干蔫了的梧桐子,即使有风捶打,依然冷漠得一动不动。被岁月蹉跎得麻木了吧?没有生机的树干上,几张枯萎的树皮难忘和树干紧紧依偎的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