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的李清,却被一个高不及半腰的小道士吸引了目光。
精雕细琢小道士坐在台阶上正在费力地翻着一本比头还大的书籍。
偶尔抬起头,从侧脸看过去,也是十分精致,唯一凸显一些的便是细密的乌发有些蜷曲。
混血儿?
李清笑笑,虽然被对方的气质所吸引,但还不至于感到莫名惊诧。
毕竟,长安的番外胡人最少也有三万,而高门大户私养的胡姬更是数不胜数
混血儿,吃不准是观里的那位姐姐换了口味,喜欢上了胡人。
“小侄李清拜见姑姑。”
玉真抿唇微笑,指向了旁边的一个座位,问道:“清儿可是有段时间未曾来过,姑姑这观里的姑娘对清儿也是颇为想念呢。”
跪坐好的李清闻言,猛地咳嗽一声,这才抬头看向了满脸笑意的玉真。
这话说得,好容易让人误会
“姑姑今日的心情倒是不错,竟是开起清儿的玩笑了。”
玉真抿唇,随即如怨似哀地说道:“清儿三年都不来观里一次,每逢姑姑想你时,都得要姑姑去宫里探望”
李清尴尬,小时候哪有出来的机会
李清摸了摸鼻子,这才正色说道:“姑姑应当知晓,清儿如今也临近出阁,而阿萱也在出阁之际。”
嗯。
玉真疑惑,却是打趣道:“天家自有成制,莫非清儿还在担心十王宅里没了清儿的位置,阿萱嫁不出去不成?”
额。这两种情况多好,还巴不得如此
李清笑笑,沉吟一番,便回道:“清儿倒是无事,不过阿萱阿萱终归是小了些。”
小了些?
玉真皱眉,沉思一会儿,问道:“清儿的意思是”
李清吐口气,直身行礼,道:“还望姑姑能帮侄儿一把,咸宜年幼,如若此时出嫁无论关中哪一家族,到时,恐咸宜都会如同姑姑一般,幼时危殆。”
危殆
玉真眉头皱的更深,她知晓李清说的危殆是什么意思。当初自己之所以出宫入道,无非就是宫中夺权猛于虎,尽量将自己孤悬于权势之外。
而咸宜,如若真的嫁给关中世家,无论韦裴柳薛杨杜,都会牵扯到权势之争,尤其是太子与惠妃
玉真看出了李清的认真,沉思片刻,这才长吐口气,问道:“咸宜出嫁由何人裁决?”
李清苦笑,摇了摇头,说道:“清儿不知。”
明面上是惠妃,但惠妃对于李隆基是否参与,却终究是闪烁其词。
玉真闻言也是一愁,揉了揉发麻的眉心,紧闭双眼,说道:“姑姑考虑考虑,等后日皇兄酺宴之时,姑姑再与咸宜详细谈谈。”
“侄儿多谢姑姑。”
李清轻松口气。
玉真公主将李清送出门外,看着李清远去的方向,不由得微微苦笑一声。这皇家之事,从来都是剪不断,理还乱。
若是真有那想要从皇兄的考量下抢人,何尝容易。
玉真叹口气,慢慢地看向了台阶上的小道士。
深呼吸,缓解了一下刚才的压抑,这才语气温和地问道:“虫娘,今日的课业可曾做好了?”
小道士闻言抬头,看见了玉真,这才神情认真地回道:“姑姑,虫娘做好了。”
玉真轻笑。走下台阶,不疾不徐地坐到了虫娘的旁边,满脸怜爱的摸了摸虫娘的头。
偏过头来,这才望向了天边的一抹残阳。良久,长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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