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阵缓,一阵急,田里的蛙声此起彼伏,门前早汪起了一潭潭的积水,西北风刮地水坑里的积水瑟瑟作响,水珠子在瓦片的凹槽中缓缓沉积,寻着房顶的缝隙争先恐后地倾泻到屋中,铁匠铺内狭小的地面上摆的满是接雨的锅碗瓢盆,老铁匠三人一趟接一趟跑着往外倒水。小童困倦,已蜷缩在火炕的角落里睡去了。
雨势渐小了,却丝毫没有停的势头,稀稀拉拉不紧不慢的滴起来没完,萧瑟的雨丝打的水坑潺潺作响,李铁匠听着冷飕飕的西北风,心事重重地盘腿坐着。龙吟风坐在炕沿上,却早有了倦意,打了个哈欠,见一旁的林玥怡靠已歪着身子睡着了。阑珊的灯影里,林玥怡如此的娇柔动人,宛若玉尘凝脂,单是静静的看着她心中就会泛起一阵满足。
“嘎啦啦”,窗户突然的颤响打破了这难得的静谧,林玥怡猛地坐直了身子,怔怔地的看着。“咔”的一声木板断裂的脆响,一只羽箭穿窗而入,铁匠只觉一阵劲风贴面掠过,箭已经钉入了土墙,未及恐慌,便又闻响声不绝,龙吟风一把推倒李铁匠,上炕去抱了小童,犹在出神的林姑娘被贴肩而过的弓箭擦破了皮肉,正盯着肩膀发怔,却被龙吟风扑倒在地,飞来的弩箭颤巍巍地钉入了他头顶的发髻,龙吟风吓得面如土,仍不忘打趣:“好长一只发簪子!”,三人矮身在炕沿下掩身,一口气松下来,浑身瘫软竟一点力气也没了。
便听门外有人嘿嘿笑着喊话:“不想当刺猬就乖乖出来挨刀子,老子给你个痛快”。龙吟风和林玥怡略一对视,躬身潜到门口,谨慎的向外观瞧。来人均着黑色夜行衣,娟帕罩头,手撑弯弓,箭俱在弦,只要一言不和,便要
二人不愿连累铁匠爷孙,正要出去拼命,却被铁匠一手一个拽了回来:“你俩疯了?没听说吗,出去挨刀,掉脑袋,还当是吃大饼卷腊肉呢”。铁匠的小孙儿含着手指,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龙c林二人,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又听门外有人进言:“大人,或是已被乱箭射死了,我带弟兄们里头看看”。有人“嗯”了一声,接着几名黑衣人就朝铁匠铺门口来了。李铁匠捅了捅龙吟风,递过一把镰刀,说道:“甭怕,拿这家伙使劲儿往脑袋上招呼,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龙吟风不赞成这拼命的法儿,奈何真也没有个全身而退的妙法,犹豫着接过镰刀,只一刹,脑中灵光一闪——锦囊,贤妃娘娘给的锦囊,此时不用更待何时,急忙摸出锦囊,正要拆开观瞧,竟听门外“哇呀呀”一阵怪叫,龙吟风识得那声音,料定来人定是圆通无疑,一惊之下,手脚慌乱的有些不听使唤,锦囊“啪”地落了地。
正值龙吟风躬身捡拾香囊之际,厮杀之声已响成了一片,正暗自惊讶,却见圆通和尚竟和黑衣人动起手来,那圆通着实有几分骁勇,单凭一双肉掌,便将数名黑衣人敌住,虽不能占上风,却也不至落败,此一来便替龙吟风等人解了围,不接此机匿走更待何时,转向林玥怡,却见他面白如纸,眼神空洞,额头鬓角已沁了一层汗,不禁问道:“姐姐很不舒服吗?”。林玥怡脸色变得煞白,突兀的说了一句:“我好头疼”。身子一晃便往地上栽去,龙吟风急将她揽在怀里,见她目光浑浊,翁动着嘴唇,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已猜到箭上有毒,此时再也顾不上男女之别,微微褪下她肩上小衣查看伤势,只见肩膀血淋淋翻着一道两寸多长的口子,深入肌里,伤口周匝巴掌大一块凸起,已是乌紫烂青。
龙吟风略一犹豫,便去吸伤口的毒,林玥怡突然睁开眼睛,微微一挣,龙吟风即柔声安慰:“姐姐耐着些,说话便好”,说着已轻轻握住了她的玉手,林姑娘噙着泪花一笑,眼神已变得柔和,至黑紫色的血逐渐转红,林玥怡已是神清气定,目光却紧紧凝视着天棚,不敢稍偏。龙吟风扯了袍子帮着林玥怡包扎了伤口,这才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