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甜言蜜语……我洗耳恭听……”
姜言……瞠目结舌地看了奚兆晖片刻,直看得他恼羞成怒,甩脸走人。姜言方回过神来,急忙拉住了他的手,看着他咽了咽口水,喃喃道:“我知道你从小到大最疼我了,我……我也……跟你最亲……我保证……你在我心里的地位,除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谁也越不过去……”
“那姜怀庆呢?姜伟勋呢?”奚兆晖盯着她的双目,目光灼灼,“可都排在我们奚家人后面。”
姜言眼眸闪了下,连连点头,“他们只是有着血源关系的陌生,哪能跟你们比啊!”
“三哥,你放心,一有空我就会来看你,给你带吃的带玩的带……”
“停!”
“三哥?”人生中第一次拍马屁,第一次哄人,姜言却不知哪里又说错了。
“不是说嫁妆都捐了吗,你哪来的钱?”奚兆晖说着,曲指又狠狠的敲了姜言一记,“难道要用姜家的钱买东西给我,让我跟你一起承姜家的人情不成?
“我……”姜言辞穷。
“我什么我?三哥还缺你那点东西?”疼了十几年的小妹,说不是就不是了,奚兆晖憋屈悲忿之下,更有股锥心之痛。而这股痛对着妹妹,他却无力发泄,狠狠的揉了揉姜言头上的帽子,“三哥不需要这些,三哥只要你好好的,每天平平安安开开心的……只要你……”奚兆晖站在树后,伸手将姜言的头揽在了怀里,不让她看见自己红了的眼圈,及脸上滑下的泪……
他不是不怀疑,不是没感到妹妹的说辞里有诸多漏洞。比如说长像,比如说滴血认亲,比如家中爷爷对妹妹省城之行的首肯。
要知道就算真不是自家的孩子,疼了那么多年,在明知省城还没有解放的情况下,让小妹过来……以爷爷的为人处事,这绝无可能,除非……
他不敢深想,却又控制不住的深想……
良久、良久,奚兆晖顺了顺姜言的背,扶着她的双肩,叮嘱道:“最近外面不太平,你不要轻易了门,三哥有空就去看你……”
“不……不用……”姜言连连摇头,“三哥,在你们学校我们只是老乡,在外面我们不认识,我……怕……惹姜家不喜,我刚回去再想着以前的家人……”
在奚兆晖的注视下,姜言渐渐低下了头。
她错了,她不该出现在奚兆晖的面前的,她应该远远的看上一眼,知道他一切安好……就行,不该掺和到他的生活里,更不该让他知道她在这个城市。
“心儿!”奚兆晖推开姜言,冷笑道:“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什么滴血认亲,什么你是姜市长的女儿,全是假的!”
看着低头不语的妹妹,奚兆晖只觉得浑身冰凉,一股股的寒意往身体里渗。这一刻,他倒真心希望妹妹是姜市长的亲生女儿,而她确实是因为认亲归家,来的省城。而不是什么……
“三哥……”姜言知道,自己伤了面前的大男孩,也害他担心了。她怯怯的伸出手,握着他的手指摇了摇,“我会好好的,我有空就来看你,你别担心……”
……
奚兆晖看着妹妹坐着的吉普离去,才从校门前的墙后,走了出来。
盯着吉普车的尾巴,直到它在视线里消失,奚兆晖才转身往校内走,第二节的上课铃声响了,他似听耳未闻,绕过一栋栋教学楼,去了教师公寓,敲响了屋门。
“谁?”里面的人警惕道。
“奚兆晖。”
门哗的一下从里面打开,学长冲他招了招手,“怎么,考虑清楚了?”
屋里的黑暗,让奚兆晖不适的眯了眯眼。
“坐吧!”一位女同学帮他搬了把椅子。
奚兆晖坐下,才看清墙上地下那一张张批叛、控诉当局的大字报,和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
“我需要做什么?”奚兆晖望向多次动员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