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挂长空,琉璃碧瓦在夜色下也变得朦胧,远远只见屋顶弯如新月的檐角斜飞而上,长廊之中,子卿孤零零站在门外,独自守着那孤寂的月色发呆。
今日是她第一天上任,夙夜连让她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从书房出来,就直接被人拉去上岗培训了,子卿只记得那人絮絮叨叨列了很多条规矩出来,子卿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含糊其辞的点头答应。
也不知爹爹和夙夜之间到底恶化到了什么程度,他竟然直接将自己封为了御前侍卫,在别人眼中,或许这是至上的荣耀,于她而言,自己现在成了爹爹的软肋,夙夜有意将她留在身边,实则和软禁差不多。
因为世人皆知,莯子卿是大将军莯月昭的掌上珍宝,有了这个底牌在手上,夙夜的胜算不免大了许多,毕竟以莯月昭在朝中和百姓之间的威望,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摧毁的。
夺兵权,灭大将,才能让他这个皇位坐的安稳,他可不信什么忠义之人,在夙夜眼中,只有利益得失,对他有用便留着,若是有害,必将亲手手刃之。
透过窗棂,看着月下孤寂的人影,一人坐在冰冷的石板上,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子卿的背影在这时尤其显得苍凉,夙夜看到这里,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莯子卿,要怪就怪你生错了人家。
“灭七,你怎么能坐在地上,我下午不是给你说清楚了,晚上站岗是最重要的,刺客多于晚上出没,万一出了一点差错,让皇上受惊,谁担当的起?”前来换岗的灭六有些责备的说道。
子卿嘴角抽动,一时之间还是没有习惯这个名字,无奈皇宫里的规矩如此,御前护卫都得以灭为姓,以数字为编号,上一个灭七便是在任务中死亡,所以子卿便补齐了这个名字。
“坐着便不能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了么?我坐于这屋檐之下,若是歹徒从上空进攻,这个位置是他视线的盲角,会让他误以为没人把守,从而放松警惕,让我有机可趁。”子卿随便扯了一个借口,倒也是实情。
灭六顾忌着她的身份,也不便多言,“总之小心一点为好,好了,你去休息吧,下半夜换我来。”
子卿躺在床上一夜难眠,她是将军之子,因此有单独的厢房,可却干得是和寻常侍卫一般的事,夜里还要起来站岗,对于在家中视若珍宝的子卿而言,无疑是进了地狱,子卿明白,这才是个开始。
夙夜不仅要拿她作为挡箭牌,更是想要换着方法折腾她,故意想让爹爹心疼,从而隐忍不下,慌了手脚,子卿敢保证,若是爹爹只要露出一点不济的模样,夙夜必定狠扑直上,不会留有一点机会,所以自己绝对不能中了他的计,她偏偏坚强的活下去,让爹爹安心。
这般想着,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似乎感觉才刚刚睡着,便有人在外面锤门唤她起来,子卿一脸不耐烦的模样,抓起枕头就要朝着大门投掷过去,思想在这一秒活跃,她现在身在皇宫,万事都得小心,满心不愿的起床,洗漱完毕,换上了同侍卫一般难看的黑衣。
皱着眉头看着天还没有亮,推开门便有一股冷气袭来,“灭七,皇上要起床了,你过去服侍。”
子卿瞪了他一眼,平时优雅的风度瞬间全无,“我是皇上跟前的侍卫,不是贴身小厮。”
灭六无视他的怒意,“这是皇上吩咐的,我劝你还是早点过去,不然惹怒了皇上,哼”子卿没有等他说完,径直走开。本来昨夜在冷风中吹了半晚风不说,才刚刚睡着就被人唤起来,现在居然让她去服侍夙夜起床。
饶是子卿再好的性子现在也克制不住怒意,飞快的奔向夙夜的寝殿,到达之时,宫女们已经捧着白帕,玉匜鱼贯而入,一切有条不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一人见子卿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一套上朝所穿的盛装放入子卿手中,“灭七,皇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