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呢,只是我到现在才发觉:自己有些喜欢他了。”
“人永远都很难确定自己要的是什么。”
“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他?”
顶顶冷静地说:“人是太多,又是受限制太多的。感性就是,理性就是限制。人的一生,就是与限制之间的内战。”
“也许这就是命运?”
“任何时候,我们都会做出自己所认为的最优选择。”顶顶想到了另一个人,便仰头轻叹了一声,“我害怕的是,当局者迷,身陷于其中者往往难以判断清楚。所以,我们只能在一定范围内冒险,然后再悄悄地退回来。”
林君如突然有些激动起来:“可是,如果还有第二次机会,你还会选择当初那条路。”
“所以没什么可后悔的,一切都是必然的。”
“必然的同义词是命运?”
两个女子发神经似的探讨起命运哲学了,顶顶摇摇头说:“我们永远都有机会,平静地面对命运吧。”
这时,玉灵捧着热水上来了。林君如急忙倒了一杯,小心地送到孙子楚的唇边,他本能地张嘴喝了一大口。林君如把他扶起来拍了拍后背,照顾得无微不至的样子,让其他两个女子都有些尴尬。
玉灵只能回避着说:“我去楼上看看秋秋。”
午后她看到秋秋在睡觉,便轻手轻脚地走上三楼,打开房门却一下子愣住了。
屋子里连个影子都没有。
立时心头狂跳起来,她冲出去打开其他房间,结果找遍了整栋别墅,都没见到小女孩的踪影。
秋秋去哪儿了?
秋秋在沉睡之城的大街上。
二十分钟前,她悄悄走下楼梯,没有惊动到二楼的人们。十五岁的身体轻得像只猫,无声无息地走出别墅,像小鸟逃出牢笼,蝴蝶飞出茧蛹,来到金三角的阳光底下。
已经好些天没有沐浴在太阳下了,她毫不躲闪地大步走在马路中间,想要仰起头放声大笑,眼眶里却已满是泪花。
终于逃出来了,这是她尝试的第四次逃脱第一次被钱莫争追了回来,第二次让成立在鳄鱼潭里送命,第三次让妈妈黄宛然摔死在罗刹之国,这一次不知道还会断送谁的性命?
可这次再也没有自由的感觉了,也没有仇恨任何一个人的想法,没有快乐也没有痛苦,只有永无止尽的孤独。
世界上最爱她的人都走了。
这一次的逃亡是茫然的,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只有心底深深的负罪感。
她的心里很清楚:成立c黄宛然c钱莫争三个人的死,其实都是因为她成立从鳄鱼潭里救起了她而被鳄鱼吃掉黄宛然从罗刹之国的中央宝塔上救下了她自己却摔得粉身碎骨钱莫争为了满足她吃鱼的愿望而在溪流边被大象活活踩死。
十五岁的小女孩身上,竟然已背负了三条人命的罪恶!
她无法洗刷自己的罪恶感,也注定一辈子都无法赎罪,所以她无法相信钱莫争已死的事实。如果一定要给自己的逃跑找个理由的话,那就是要亲眼看到钱莫争的尸体就像她亲眼看着成立和黄宛然的死亡一样。
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亲身父亲。
但秋秋出门时没有带上地图,她茫然地在街上走了许久,都没找到那条穿越城市中心的河流。越着急就越辨不清方向,只能沿着这条曾经繁华的大马路往前走。其实有一段溪流被修成了涵洞,所以从她脚下流过都看不到。
双脚又有些酸痛了,越走越绝望的秋秋,只能蹒跚地走到人行道上。她没走几步便一脚踩空,整个人往深渊里掉了下去。
天旋地转之后是无尽的黑暗,女孩终于大声哭了出来,还好并没有摔伤,只是胳膊和屁股上疼得厉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