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手冰成这样还敢呆在外头,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命了。有盈虚之气又如何,你也不是刀枪不入。”祁焱把她抱上软榻,立刻开始发作宫人。
“都下去。”中气不足威严还在。一屋子人如蒙大赦。於陵翛依旧不肯睁眼,祁焱亲手生起了炭火,嘶嘶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空荡荡的宫殿里,火苗映出的影子诡异,歪歪斜斜,像牛鬼蛇神。
“四哥,我是不是特别狠心。”於陵翛好不容易开了口,声音有些艰涩。
“这个决定对王后来说算不了什么。”一阵沉默后祁焱又开了口:“你以为从此以后王后的心就会留在漠北?姬家人都执着的很。”
“明日,整顿军部吧。”於陵翛放下了所有情绪,泛着橙光的盈虚之气在指尖流转,一挥手,门顺势而开。“我要好好看看,这中胥还能如何。”
於陵祁焱看着少女傲然孤寂的背影,忽然眼里有些酸涩。忠义自古难两全,可惜我没有这么大的心胸,只要你好,就是天下将倾又如何?
漠北王已经准许九王子“於陵祁霄”训练三万私兵的事,一早就传遍了朝中宫中。
“砰”彤云心中一惊,摔了面前的半盏参茶。
“陛下疯了?三万兵权给了一个半路出来的九王子?”彤云沉思半刻,忽而又开口,“怕是於陵祁霄是个幌子吧,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若不是双生子我还真是没见过。榴花,去把祁垣叫来。”
“娘娘,大王子一早就去军营里了,四王子也一道去了。”
“哼,除了於陵翛,还有谁能让他们两个都赶着去的?不必问了,随他们吧,朝前的风雨也不是我们该掺乎的,玉宸宫那位,可是满朝都在看着呢。”
中胥未央宫
“怎么,於陵巍舍得放弃姬明雅了?”一份密报轻飘飘地落在了莫玄之面前,脸色青黄的中年人满头冷汗急忙跪下:“陛下是臣的错永安侯被查抄的事情被明雅知道了。”
姬凌风狭长的眼露出一丝杀意:“宣王叔,到如今你还是对自己这么自信?‘明雅’呵,於陵巍若是知道你这般称呼他的王后,该是个什么样的神情?”薄唇轻启,一丝晦暗不明的笑爬上嘴角。
“王叔啊,那这漠北九王子又是怎么回事?他如今十四岁,你竟半点风声也不曾听过?王叔真是老了呀,怕是账也算不清楚了,户部的事就放一放罢。”
“陛下,陛下,於陵巍这老狐狸怕是为了如今才留下这一手,这九王子尚且年少,成不了气候的不足为惧”
“孤看你不止是年纪大了,酒色已经塞住了脑子。”姬凌风一抬手,发着黄色光芒的盈虚之气直逼莫玄之的咽喉。“你不要忘了周宁骁那两千人是怎么殇的,一个挡得住千钧的少年,一个忽然得了势的九王子,你没一点知觉吗?”
姬凌风阴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回响,莫玄之的双腿已经跪得没了知觉,他努力集中精神思考着姬凌风的话,心中凉了半截。漠北出得了这一个意外,就会与更多,姬凌风统一诸国的计划要面对的阻力越大,更不用说还有东辰,南齐,西泽
“无能的人才最可怜,滚吧。”姬凌风拂过鎏云冰蚕丝的衣袍,收敛了气息。
“於陵祁霄,孤倒是想看看你是个什么角色。”姬凌风脸上留下的是前所未有的兴味,是猛兽等待着对手时的血脉喷张。
“陛下。”穿着一身水红宫装的女子,飘逸摇曳地捧着一只汤盅款款而来,清扬的声线让姬凌风有一丝迷离。“翛儿”姬凌风轻轻呢喃。
林初霓有些愣怔,只有在叫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这个永远高高在上的人才会露出这样温柔的神情。她一辈子求而不得的东西,究竟是谁,可以这么轻松地握在手里又这么肆意地扔掉?那个人,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