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季凉生硬地扯了笑来:“是如此。妾身从小便吃不得这兔子肉。不过昨夜不知怎的,忽然觉得那拨霞供好吃的紧,也不知为何,就能吃兔肉了来。”
墨然侧头,软笑道:“如此真是大幸!”
话音刚落,他抬手合掌,几个侍女端着一锅拨霞供上了前来。
“想知王妃还未食膳,略显油腻,还望切勿见怪!”墨然倾身谦逊有礼,语气却如针刺刺背。
解楣玥缓缓起身,双手拧在一起,心里的一根弦绷的紧紧。
荀季凉提脚上前,道:“既然墨公子有些疑惑,妾身也不好推怯,一大清早,吃这油腻之物,实在令妾身有些抗拒。看在墨公子面上,便吃一口,让墨公子瞧瞧。”
说罢,荀季凉提箸,夹了块兔肉,展笑着吃下去。瞬忽,她脸上露出隐隐惊恐之色,又慌忙掩袖,眉间打了几个结,左手紧紧攥着,张开小口深呼吸了几次,这才屏息将箸置于桌上。
“妾身想回房去了。”荀季凉垂眸,墨然拱手腹笑道:“那恭送王妃了!”
话音未落,荀季凉轻步退出门外,行至了拐角,步履忽然快了起来,直直冲进了一个角落,这才撑着墙面捂着心口费力呼吸着。
“王妃?您怎么样了?”解楣玥连忙上前一手抚着荀季凉的后背,一边关切道。
“无碍!”荀季凉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又觉有股气从嗓子眼窜出来,一时只觉呛了气,掩袖捂口。
只听着一阵压抑急促的咳嗽声,解楣玥慌了手脚,忙道:“王妃?您现在如何?不然奴婢去帮你唤这谷中懂医术的人来罢?”
荀季凉连忙扯住解楣玥的衣服,一句话讲的只零破碎。
“你……别去……带我……回……房!”
像是过了半个秋,荀季凉憋了半晌才将一句话讲完。
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踢踏有力,似是男人的足声。
颜末离旋踵到了跟前。
“你怎么了?”他纳闷着,抬手刚要过去,荀季凉慌忙打掉他的手,倾身靠在解楣玥身上,低声道:“快,送我回房。”
腰际隐隐作痛,和心尖的疼痛搅在一起,良久才平息了下来。
荀季凉探手过去,却觉得这伤口好的太快了些,虽然刺不算深,这时看时,几乎已经好了大半,长了痂块。
“太奇怪了!”她不禁说出口,瞥见解楣玥疑惑神情,又转而道:“你先出去吧。”
解楣玥颔首,点点头,退出去,顺手阖上房门。
食顷,解楣玥的声音透过门传了进来。
“王妃,颜公子要奴婢转告王妃,今日未时,将要去霆樾温泉泡上四个时辰。知晓王妃定要问为何如此久。道是明日大典,即使是宾客也不得缺席。”
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荀季凉这才回过神来去想自己的事情。
太过惊奇,连她自己也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病症。
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个想法,又急忙被压了下去。
她酌了杯清茶,窗口沙动,似是有什么东西碾过枯叶,她忽然想起被自己藏在被子中的那颗白色丸子,连忙将茶杯置下翻起了被单。
寻了一便,被单下无任何东西,连枕囊床底一一瞧过,都没有发现那个丸子的下落。
她不禁颦了眉头,双手叠着,正欲叉腰之际,忽然感觉被什么硌到了手。
她伸手进腰带,刚要碰上,却感觉那东西偏移了开去,她疑惑着,以为是自己指尖触到,推了开去,又伸的更进。
那东西像是有生命般,几次躲过了荀季凉的手指,她不禁心急,一下子解了衣带。
衣裳尽松,那东西也随之落到了地上。
就见那白色丸子滚了一路,忽然不可思议般停了下来。
荀季凉焦炙收了衣服上前,伸手在触到那丸子时,它又转了个圈,往旁边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