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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杨上前扶住母亲,让她在一旁的凳上坐下。人家都大阵仗地来了,躲是躲不过了,随机应变吧。
陈杨扶母亲坐好后,淡淡地撇了眼还趴在地上涕泪横流求饶的刘婆,也不看对面的人,对着门外说道:“你不用求我们,你不欠我们的,去求你该求的人吧。”
“杨儿,我知道你有气,这事是我们做的不好,我给你道歉!”陈老爷见状扶着椅把手站起身来,不由分说对着儿作了一揖。
他的心中确实是愧疚的。一个病了几年的病人,就那么点银,怎么将养得好?
看陈扬还是不看他,他只好又尴尬地坐了回去,“你们这些日过得还好吗?”
“还好,死不了,劳陈老爷挂心了!”
陈老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想了又想,只好又把矛头义正言辞地指向刘婆:“你们放心,刘婆犯了这等罪,我这就把她赶出去,永世不得进我陈家的门!”
“老爷开恩哪,求老爷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一家老小呢,离开了陈家,我们吃什么呀?姨娘,胡姨娘,都说您是最好心的,求您帮我说说好话吧——”
“把她拉出去!”陈老爷冲另外一个管事喝了一声。那人也冲外面喝了一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又冒出两个年轻家丁来,把哭天喊地的刘婆连拖带拽地弄出了屋。
陈杨一直冷冷看着,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报仇后的快感?知道真相后的轻松?都有点说不上来。他感觉自己有点像是在看戏,看着眼前这些陌生人在卖力地演一出他一点儿也不想参与的戏。
“杨儿,我今天来,除了给你们送银,是还想接你们回去住的。”看到陈杨的脸色忽地一僵,他的话也不那么顺畅了,“你看,你这次考了案,下面还要去参加府试和院试,后头还要去省城里考举人,以后还要去京城里考状元,你们这在这村里实在是不方便——”
“不用了。我们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了,都习惯了,住别的地方我们才不方便。”
“杨儿,你听我说。你考了生员,就要进县去念书了,到时候你娘一个人在这村里头住也不好呀——”
这个问题陈杨想过,但是之前县试的结果还没出候,想法都还只是想法。现在成绩出来了,他是案,这不管下面的两场考试如何,这生员的身份是定了下来。这两天忙着些杂事,他还没来得及跟娘商量。
商量怎么娶小麦的事。
“不用了,我们母两在乡下生活习惯了,不想再跟别人住到一起!”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拒绝陈老爷,要不然到时候可不好行事。再说现在看来娘的身好了不少,就算他走个几天,娘一个人在家还是没关系的。
“扬儿,这不是赌气的时候。你看,道歉我也道了,这以后的日咱们还是要好好商量一下才行!再说了,这也是为了你娘好,你看你娘的身体一直不好——”
“我娘的身体好不好自有我这个儿来操心,就不用陈老爷你多费心了。”说着他看向胡氏。胡氏也正看着他,眼里都是慈爱和信任。
她现在是完全依赖儿的。他们在这乡村住惯了,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安静又安全的小宅院,还有在这里一点点长大的儿——她是真的不想回到那个陈家大宅去。她老了,以前就不想争,现在更是没有心力应付那些逢高踩低的人。她儿有出息,就让她跟着儿随心所欲过这最后的几年吧。
见那父俩僵持了,胡氏也不抬头看人,低声坚定地道:“陈老爷,多谢你替我们母打算,但我是不会去陈家的,我们在这里住惯了,我哪里都不去。”
“但是——”
“杨儿,娘都听你的。”胡氏转向儿,伸手拉过那紧握着拳头的大手。
陈老爷有点儿吃惊,他没想到他们会拒绝得这么干脆。没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