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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前几日急出的一嘴燎泡,今日总算是消减了许多,正想着今日找谢疏叙一叙,父亲却急匆匆的回到家中,原是韩举今日往长安攻来,圣上要卫家往河东,挡住韩家之势,父亲自然同往,要我好生照顾母亲与阿媛。

    母亲放心不下,我也记挂前头形势如何,父亲走后三日,我偷摸留了封信给母亲,往河东去了。我到河东的时候,韩举方率了兵众攻城,二哥卫霖面上沾了些血污,不退半步。我虽也自小练了些武,却是头一次瞧见兵戎相接的场面,很是有些害怕。二哥方砍倒了一个爬上墙头的兵士,回头看到我,眉头皱了皱,呵斥我:“你来做什么!以为很是好玩么!”我往城墙根缩了缩,只等二哥结束了此战。

    许是一路紧张得久了,瞧见二哥精神略放松了些,竟歪歪睡了过去,等二哥将我推醒时,天色已有些暗了。

    “阿霁,你当真是贪玩,此处是可以玩的么?”二哥一身银白的盔甲上留了许多血污,刀上鲜血顺着刀尖汇成一缕滴在地上,很快便融进了尘土中。

    “我我担心父亲。”我很是有些害怕。

    “我带你去见叔父。”二哥话毕,自顾自往前头走去,我蹲的久了,脚有些麻了,扶着墙根慢慢在后头跟着。

    父亲正在府中与两位伯父商讨退兵之计,瞧见二哥带着我回来,反应同二哥初见到我一般,皆当我胡闹。只是我到底到了河东,再往家中去,恐被流民伤了,便也只好留下我。

    夜里风有些大,我披了件外衣,想往父亲房中去。却在穿回廊时,有个下人从远处匆匆而来,直撞上了我,连连同我赔罪,我手中却多了个纸团子。我寻了个僻静角,借着月色展开纸团子,上头写着“三更城东,旧人相候。如清”

    我不晓得韩宴如何晓得我来了河东,却也有许多事要向他求解,便换了身轻便的玄色装,摸出了太守府。入夜的河东很是安静,白日里虽说战火不息,夜里却很是安静祥和。月色下桑干河静静流淌,往天边漫去,我沿着河道慢慢往前走去,趁着时辰尚早,好好瞧一瞧我大梁河山。青石板的地板长了些青苔,我低了低头,想仔细瞧一瞧,却瞧到了一双皂色的靴子。我想着何人阻了我的去路,正欲绕开他,却听得那人喊了一声“三哥”。

    韩宴居然在河东城内如入无人之境,行走自如,我仔细瞧了瞧,韩宴似乎染了些风霜,不似往日面皮白净,眼下的痣瞧着倒是更重了些。韩宴背光而立,月色浅浅淡淡地扫在韩宴的肩头,头发高高束起,瞧着很是清爽。

    “你倒是还记得我是你三哥,做出如此背德之事。”我端着结义兄长的架子,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教训。

    韩宴并不说些什么,只是同从前一般,搭着我的肩,将我往僻静处带去。我跟着韩宴兜兜转转了许多路,终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停了脚步。

    “三哥,我晓得你有许多事要问我,只是归根结底也不过一句我为何行如此之事。”韩宴笑了笑,眼角的痣很是动人,我并不答话,只等他自己说着。“三哥,天子之位,萧家人坐得,我韩家如何坐不得。”

    “你行如此事,可还记得夫子旧时倾囊所授?如何对得起家中为了大梁舍生忘死的先人?”

    “夫子说过志在四方,我自为好男儿,当循夫子所言。”韩宴文墨很是不通,我却不晓得他竟不通至此。

    “四方即谓修身c齐家c治国c平天下,你如何当得起志在四方这四个字。”我很是激动,“从前夫子的课上你总打瞌睡,我以为你当晓得大是大非,却不想愚昧至此。”

    “究竟何人愚昧?三哥,我韩家苦征多年,天下何人不受韩家恩惠?太祖与家中先人揭竿而起前,也不过是个寻常百姓,因缘际会得了天下。若论旧时风光,我韩家从前也是前朝郡君,不晓得地位高了萧氏多少。”韩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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