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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德持着拂尘走在前边,星河一身内侍服制低头跟在他身后。     宫中的一切无什变化,深远的巷道还是那巷道,耸立的高墙还是那高墙,巍峨的宫殿还是那宫殿,层叠的亭台还是那亭台,肃整的戍卫还是那戍卫……唯有各宫门前尚未撤去的黑白帷幔,昭示着中宫女主人的逝去。     一路上,宫人们望见大监,纷纷止步行礼。     洪德一脸淡定,却步履匆匆,领着星河一路往西,路过祁云殿、甘泉宫也未停下脚步。     两人走了许久,眼看已离西面宫门不远。     原以为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在宫中兜圈子,直到望见不远处一隅青瓦飞檐、绿树葱茏,星河方才惊觉,他们的去向竟是桐心阁!     “贵嫔娘娘何在?”她忽然开口问。     洪德立刻回道:“娘娘尚未回宫。”     “她没回来?”星河眉睫微颤,“那你带我去桐心阁见谁?”     洪德猛然驻足,见四下无人,便躬身回道:“自然是见陛下。”     星河咳了一声,摆手示意他继续前行。     此时自己一副小内侍的打扮,洪德堂堂大监对她这般恭敬,一眼便会叫人望见端倪。     洪德一惊,慌忙回身,压低了声音道:“陛下吩咐过,姑姑一旦回宫,就要立刻带您去见他。”     ……     桐心阁,花木繁盛,完全不似深宫。     数月后归来,阁中花卉已经换了一茬新的。     再次走近它,星河心里五味杂陈。     宋凝香曾在此与宇文烈相会,就连要命的私通之罪,也是在这儿被三位尚宫“见证”的。     可以说,宋氏的“羞耻”,皆出于此……     穿过雅致的月门,踏上通往主楼的青石小径,踩着尚未来得及清扫的落花,星河忽然驻足。     “陛下为何搬到这里?是大冢宰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洪德打足了精神,小心翼翼地回道:“陛下突发疾病。钦天监上书,说陛下命星在岁,东冲亢金龙,为了避冲,需西迁养病。所以,寝殿才从甘泉宫移至桐心阁。”     星河目光一沉,“我明白了。”     ********     即便是养病的临时居所,暖阁内外还是整饬一新。尤其临近阁楼的高树全都经过修剪,使得阁内每一层宫室都比从前亮堂了许多。     登层楼而上,最高处可俯瞰整个西宫。     驻足于廊外,星河不由多看了几眼。     一列列戍卫,按部就班的巡逻;三三两两宫人,各自忙着份属之事;挂着黄木牌的杂役,协作着将食材抬进御膳房。     日升日落,花落花开。任时光流动,未央宫内的一切永远一成不变。     不管庙堂里供着哪一族?     不管天下姓什么?     这里犹如一个设计精密的机枢,总是不受任何影响的自行运转着。     真是无情又冰冷……     “星河,为何不进来?”     内室传来宇文衡的声音,清晰却虚浮无力。     星河回过神,匆匆推门进去,只见宇文衡一身青灰便服,斜靠在西窗坐榻上,闲适地翻着书,身边则是一方雾气缭绕的茶桌。     “你终于回来了。”     他招招手,指了指茶桌对面的空处。     星河抬眼望去,只见座上换了新的枕垫。     白帛上绣着淡粉的蔷薇和翠绿的枝叶,给沉重的乌木坐榻与茶桌添了几分生气。     “臣不敢。”     她撤下脸上的面具,拱手道:“陛下所传,果然比南曲部的方便不少。只是不够精细、真切,入宫时被盘问了许久。”     “洪德,你去看看值守的都有谁?全数杖毙了。”宇文衡头也不抬地说。     洪德吸了一口冷气,连忙应声退了出去。     星河一怔,认真审视着宇文衡。     从来他都以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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