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画眉四下张望,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她们的谈话。
星河用手肘推了推她,压低了声音说:“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
画眉一惊,偏过头讶异地盯着她,“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人?”
星河笑了笑,“宜城有位风九爷,在江北一带手眼通天。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唯有传闻素好男风你无端拉我们来花坊,是来找他的吧。”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了你。”
画眉长叹了口气,“风叔叔是我父亲儿时伴读,多年的老交情了。我想见他一面,请他帮忙搜罗家人遇害的证据。但他素来与临江王府关系密切,如今萧少伦一定派人严密监视着,我不好贸然上门相见。他好男风的确属实,也经常在南院之地流连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想着来这碰碰运气。阿弥说你师父是位得道高人,难道真能未卜先知?”
“易术本身就是算术和推衍,靠的是三分观察,七分推测。所谓玄之又玄,不过是切正其法罢了。”
星河随意笑了笑,又说道:“近些年,风九爷起于宜城,势力扩张的很快,逐步控制了大江中段的商路,与我家金陵分号多有生意上的往来,是以我也听过他的名号和逸事却不知他的背后,竟有临江王府的支持。你们王府地处淮水上游,却隔着庐陵控制了大江水运,如此看来你祖父和萧少伦很可能积怨已久。只是人心可畏,血脉至亲,国难当头,竟抵不上一己私利。”
听了她的话,画眉不免诧异,她从来以为祖父和排行十五c十九的两位小爷爷非一母所出,年纪又差的许多,所以感情淡漠感情,当日闭城不纳是为自保,却没想到竟会有这样一层原由在里面,如此这恨是该消减,还是又增了几分?
正在这时,星河猛地偏过头,半掩着脸低声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他竟也在宜城”
“谁?”
画眉一惊,慌忙问道。
星河伸手一指,“喏,衡阳军的陈煜!你跟着莫云时日不短,应当知道我们和他之间有生意往来吧。”
沿着星河所指,画眉定神一看,只见不远的一间雅座中,绢绒花枝缠绕之间,一身闲适带着冠冕的陈煜正半倚在宽大的藤椅上,悠闲地品着茶。
不同于上次追星揽月坊所见,他今日不再是华丽重饰的富商模样,而是贴了两撇胡子,穿着宽大飘逸的紫袍一副花丛老手,欢场常客的做派。
不过掩饰的再好,还是藏不住这位久经战场的将军眉宇间的几许杀气,是以人群中她还是顺利地认出了他。
画眉暗暗点头道:“果真是他。你们的生意我知道一些。也是从那时起,我便真心佩服你的魄力,心悦臣服地追随你希望从你身上学到一二,筹谋着归来报仇。”
她这番话说的极为恳切,平白让星河有些不知所措。
“可惜来的仓促,没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否则我定会帮你仔细筹谋。”
画眉偏头看她,眸中有一丝闪动。
星河手一伸,挡在她的面前,“你可千万别谢我!我会如此想并不全是为了你,你也不必承我的情。自从知道你是临江王府的郡主,逃难到我朝是被萧少伦追杀,我便知道你我的目标有一方面是一致的。”
画眉眼中有一丝失落,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我萍水相逢,已经救了我的命,还收留了我这么久没有必要再赌上性命助我。我和阿弥不同,毕竟是异国之人,存着异心要害你也未可知。”
星河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想什么呢?我说不全是为你,因为我还算了一笔宫家的账。诶,这个复杂,往后我们再说。总之,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若要害我,我早死了千百回了。确实,乌月和宇文荻背弃了我的信任,但这不会让我改变自己的本心。你是值得托付的朋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