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染一口气讲完,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
拍着杨玄风的肩膀,宇文荻万分激动地说:“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三弟真给咱们西北军长脸!”
杨玄风脸上浮红,谦虚地拱手道:“都是军师指点的好!”
“军师?”
桃染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一道行军几个月,你们城防营哪里来的军师?”
杨玄风似笑非笑道:“此军师非军中的军师,而是归我一人独用。南下之前,她给了我一个锦囊,内呈一道可以化险为夷c遇难成祥的妙计”
说话间,他把空盏伸到星河面前,很快便被满上了深紫的葡萄美酒。
杨玄风正要饮,却被宇文荻拦住,“别卖了个关子了!赶紧说说军师到底如何指点的你!”
杨玄风笑了笑,从怀中掏出锦囊道:“正如桃染将军所说,那日埋伏在重重敌军之中,进退两难之际,我忽然想起了军师给我的这封锦囊。”
“什么锦囊如此神奇?竟然是他提前给的!那你的军师岂不是能未卜先知!岂不是如文智侯c易天术一般神通!”
桃染伸手去抓,却被杨玄风轻巧掠过。
他晃了晃锦囊道:“与他们不可同日而语。我的军师用计从心,靠的并非卜算之术。”
“不靠卜算,难道有万试万灵的计策?”宇文荻有点不敢相信的说。
一旁,独孤莫云也急了,“所以,锦囊里到底写的什么?”
“两个字:‘舍得’。”
杨玄风伸出两指,笑着说道。
聚成一圈的人,发出哦的一音,各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桃染一脸惊诧,“‘舍得’?就因为这含糊的两个字,你便放弃攻击近身的敌人,转而去取城池了?”
舍得舍得没有前因,也没有后果。
她怎么也不能相信,杨玄风当日的判断,竟是因为这样模棱两可的两个字。
与她不同,宇文荻哈哈笑道:“舍得舍眼前取他处,这么想确实合适。可你又是怎么知道军师是叫你舍弃此处,而不是舍生忘死c铤而走险谋取眼前呢?”
“这是因为”
杨玄风把锦囊重新揣回怀中,对上星河清澈的双眸道:“因为我的军师说过,见不得我受伤,也不许我轻易去送死。故而心中再三盘算,选了更为妥当的策略。反复思量,她予我这两个字,并非谓我不通兵法,在困难时加以指点,而是她怕我一腔匹夫之勇,忘了她的嘱托和兵法计策的根本奥义。纵览天下兵法,但凡攻城略地,首务为调兵遣将,一旦短兵相接,兵力悬殊便是关键我先锋军单刀直入,好不容易深入敌腹,是非常重要和珍贵的力量。若然轻易暴露于人前,不仅没把握取胜,更可能葬送更多的机会。”
一席剖析,又引得一阵掌声和称赞。
杨玄风引入兵法奥义,如此一番解释,便全然通透了。
多年来在军中历练,文韬武略读书万卷,兵法早已融会贯通,只是实战中要抛却焦躁,沉稳考量便需要十足的经验和冷静这位军师深知杨玄风的长处,亦晓得他的短处,一封锦囊恰到好处的点醒了他。
宇文荻脸上浮着笑,挑了挑眉毛道:“你这军师倒是护短又霸道!可莫非是”
她又用手肘抵了抵星河,颇有深意的问道:“你认识三弟的军师吗?”
星河未置可否的为她满上酒,举盏敬道:“战事既然胜了,那便是他与军师都胜了,又何须去追问太多。”
宇文荻笑道:“好说,好说。”
两盏相碰,星河暗自与她交换了眼神。
宇文荻心领神会,拔高了声音道:“阿衍,想来你也是收到风了。近日有人报官说在长安见到了钦犯易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