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在即,中路军严守京畿,城防营c禁军c东宫六卫内外戒严。
四平八稳的长安城,犹如一片深邃平静的湖面,最深处的暗流不安的涌动着。
靖国公之女宋星河晋封中宫作司的消息,一朝传遍朝野,似是一粒投入平湖的石子,激起了阵阵涟漪。
作司,内宫女官之首,侍奉皇后身侧之人。却是贵人宋凝香的族妹,此前的祁云殿侍中女官。
拓跋琰此举,提醒了朝野内外——他也许会借大朝会之机,册封中宫皇后,甚至于东宫太子。
后位之争,竟比大魏与突厥交好c向西蜀用兵这样的军国大计更引人关注。
东宫漪兰阁,西宫祁云殿,贵嫔宇文荻,贵人宋凝香,明争暗斗了许多年,谁不想成为后宫之主?
可这后位,却并不是君王心仪,就能随随便便给予的,靠的是势力的倾斜和妥协。
若论家族势力,宇文家几乎是压倒的态势。
十八年前,西凉一战,宇文家根系断裂,仅有的几支间却关系紧密,明里暗里都是拧成一股绳,是朝中最强大c可怕的力量。
宋家起源北荆州,脉系遍布整个大魏。但家族脉系间却是出奇的疏离和冷漠,遇事也是各自为战,很少见着相互扶持的时候。尤其是十年前,佛谶一案,家族更是分崩离析,力量分散甚至互相制肘。
大冢宰病重,嫡子宇文昭受封世子,侄子大将军宇文烈受封关中侯,眼看着宇文家新一代出面接掌大权,显然是宇文家在未雨绸缪。
而宋氏族长c靖国公宋之孝,膝下只有个两三岁的小儿子早被认为家族后继无人。
可就在此间,他却忽然间冒出来一个嫡女。她仿佛很少在京城中出现,却扣住了关键的一脉——南下夺蜀!
内宫的争斗,折射到了前朝,则在军国大计的策略之争。
宋氏难得活跃,致力南下用兵,几乎得到朝中文官的一致支持,南下西蜀几乎是是人心所向。
风四面八方的吹,在各人眼里c心里都是一番不同的景象。
此间,一封加急懿旨抵京。
同时,咸阳隆隆的车马声响起。
当朝太后,真正的未央宫的女主人,凤驾已发,正迈向长安城这个巨大的漩涡而来。
利人市·东坊
北面临街,是文官世家聚集的崇贤街;南面临街是行商云集的章台街;西面接着长安最热闹的利人市;东边过处就是大家商贾集中的朱雀街。
独孤莫云站在这间不大却很规整的铺面前,只觉得这简直是专门给他们预留的位置。
他摸着下巴,感叹道:“这铺子是怎么盘下来的?我怎么没发现还有这样的好位置呢?”
星河边指挥着悬挂匾额,边回应道:“七年前,这是京城最大的香铺‘远芳斋’。门前原本是块空地,官府却在门前立了块石碑,挡了它家门脸。原先老板的生意渐渐做不下去了,就贴了个告示要卖铺子,正巧我路过看到了。”
她认真的上下左右比着位置,稍稍挥了下手,示意余毅把匾额往左边挪一点。
独孤莫云说:“原来如此,难怪能拿到这么好的位置。既然是急售,想必价格也合算。”
“百十两银子,等于白送的。”星河得意的回道。
独孤莫云“啧”了一声,“真会捡便宜!这个位置,如今就算卖上万两也会抢破头。”
看着金灿灿的牌匾安放好位置,星河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当时那个石碑,刻的是减免租庸的计数和府兵征募的条件。我想着,那是战后百废待兴,才出的临时法度,早晚是要变的,石碑也早晚会拆掉,就把这铺子给买了。没想到,才过了两年,石碑就给拆了。怕他们再给弄上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