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和挣扎!一个不愿做傀儡的君王,和一班步步紧逼的朝臣,皇权和权臣之争招招见血c步步杀机,比硝烟弥漫的战场更为残酷。
拓跋琰的后宫可谓繁花似锦,在各家大族极力推送下,三宫六院相当充实。三夫人:贵嫔c贵人c夫人和九嫔一位不缺,仍有源源不断的世家贵女被送入宫中,明争暗斗,只为占上一席之地。贵嫔宇文葵是大将军宇文烈的胞妹c大冢宰宇文直的亲侄女,夫人侯莫陈仪是大司寇侯莫陈彦的嫡女。九嫔中淑妃李怀玉是春官大宗伯李耀的嫡女,其下淑媛c淑仪c修华c修容c修仪c婕妤c容华c充华各有势力,多年来互相算计倾轧,阴狠招数数不胜数,多少花样的女子香消玉殒,身处其中犹如无间地狱。
三年前,她曾失去过一个孩子。如今,再育龙子,如此万分的小心,到最后却还要看自己与这孩子的造化。
拓跋琰梦中惊醒,发了一身冷汗,见到守在自己身边的宋凝香,才安下心来。
他伸出微凉的手掌,握住宋凝香向他伸来的手。她的双手柔软又温暖,这双手曾持利剑,疆场杀敌;曾指点舆图,领军作战;曾挽弓如月,射杀酋首。曾经她多么自由洒脱,如今正值花信之年,她却失去初见时的纯真烂漫,平添了清冷阴郁之气。
“凝香,桃花快要落了吧,朕还未与你去赏花呢。”
说着拓跋琰想要起身,却感到一阵晕眩。
宋凝香坐到榻上,拉着拓跋琰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她强撑起笑容说:“京城里的已经开始落了。等陛下身体好些,我们去东山深谷里看。”
拓跋琰感到从她腹中传来的震动,孩子的小脚在他母亲的肚子里来回蹬踹。他露出久违的笑容,这孩子如此健康顽皮。
“陛下,今日西夏的巫医到了。贺兰将军书信里说,党项族的巫医有通天之能,定能为您解除顽疾。即刻传他来为您诊治如何?”
拓跋琰摇着头说:“传宋凌觐见”。
禁军千牛备身宋凌今夜正当值,领皇城内卫巡防各处,接了宫人传令,很快便赶到了宣室殿。
“臣,拜见陛下!拜见贵人!”
拓跋琰挥了挥手,“凌儿,于朕和你姐姐面前不必多礼。”
在宋凝香的帮助下,他支起上身靠卧在榻上,“朕交于你的事情如何?”
宋凌拱手道:“禀陛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拓跋琰提振了精神,问道:“追兵可到了?”
“禀陛下,细作回报,西北军右路副将杨玄风,从凉州一路追到京城,现已入城。”说着宋凌从怀中取出一方白绸裹着的物件,走到宋凝香身边,恭敬地奉到她手上。
宋凝香打开白绸,里面裹着一块乌金的虎符。她微微一震,随即起身走到侧室,打开御案上一个锦盒,从中取出了半块虎符,两符一合,正好对上。
“这是西北军的兵符。”宋凝香难掩讶异之色,“陛下,是何用意?”
拓跋琰摇了摇头,“朕不能再等了,是时候动一动他们了。”
他的精神好了许多,缓缓地说道:“如今,八大柱国掌控朝中大权。大冢宰宇文直是百官之首,独揽朝政;大司空赵廉执掌水利营建,大司马于瑾掌国之征伐,大司寇侯莫陈彦执掌刑狱,他们都唯宇文直马首是瞻。而统领西北四府精骑的上大将军杨遒c执掌军国支计的大司徒独孤长信c执掌邦礼的大宗伯李耀,却只是隔岸观火c明哲保身;唯有月华长公主驸马c征东大将军尉迟仲德为朕亲故,与朕同心。朕已然大权旁落,这皇位怕是坐不了几天了。”
“陛下,何出此言。您还有四方将军呢!大魏二十四路府兵,虽然中路军大将军宇文烈独领六府,大司马于瑾亲帅内卫军两府,可也不过三成兵力。四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