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抱着这样的念头。

    那时候的他，还完全不知道当年做下的恶果已经种出了果实。

    而且是由他亲手采摘下。

    在无意间，病房外听到她和秦悠悠的对话。

    蓝爷放下了一切，用心去查证。

    终于查到了当年遗漏的真相。

    陆鸣悦唯独没处理的，便是伊顿中学里的事情。

    害怕学生跳楼会对学校的声誉有影响，所以消息才一直被紧紧封锁着。

    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再去询问的时候，学校的保安部被蓝爷派去的人，边吃着花生边聊天般的说出了当年的场景。

    一对上号，陆鸣悦究竟是谁，究竟为了什么。

    蓝爷便一清二楚。

    也就是知道了全部之后，他才明白他做了什么。

    他亲手摧毁了女儿的幸福。

    所以在明明已经有线人告诉他，林以冬这次所谓的贩毒渠道并不靠谱，他还是纵身一跃。

    是真的转机，或是深渊都好。

    如果陆鸣悦大仇能报，他对曦曦，应该就不会再有太深的怨恨了。

    这是他作为曦曦的父亲，到现在为止做的，唯一一件好事了吧。

    可是此时，他的女儿失魂落魄的向他走来，蓝爷霎时眼眶红了一圈。

    终归，一切还是不可挽回吗？

    寒风刺骨，萧萧的冷风打落在他们身上，周围都是嘈杂和喧闹的声音。

    对比真正事件主角的他们，反而周身都散发着毫不相符的安静。

    在下一刻，红线忽然一闪而过，蓝爷敏锐多年，大喊一声，“曦曦快让开！”

    时间不过须臾之间。

    随着金属穿透风声般，林乔曦清晰的感觉到身后的冲击力。

    本来无神的眼睛霎时惊惧的张开。

    蓝爷在被强行押进去之前，看到了女儿惊恐的视线转到身后。

    那无声子弹，稳稳地射-入那个男人身上。

    蓝爷迈步而入，黝黑的警车门，像是要吞噬他的黑洞，在跨进去的那一刻，他始终紧绷的神经，竟是舒展开来。

    面上，虽然沉重不舍，却彻底放下了心。

    他终于，赌对了一次。

    ……

    林乔曦的后背，被男人强烈的气息环绕着。

    她哆嗦着唇，艰难转身。

    男人放射的瞳孔在她面前逐渐变得清晰。

    他背后就是寒冬里的明月，散发着温柔的光。

    落在他身上，把胸腔的血迹都染得柔和。

    刚刚还吵闹混杂的地方，终于安静了下来。

    陆鸣悦倒下的动作，就像是慢镜头一样，缓缓的，沉重的，却在看到她安然无恙的时候，露出了笑容。

    林乔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嗦着抱着他的脖颈。

    “乔曦。”

    他声音很轻很轻，手颤抖的想抚上她的脸颊，却一丝力气都用不上。

    林乔曦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把他的大手抓住，放到自己脸颊旁。

    在终于触碰到她时，他似是才安心了，“乔曦……”

    “别说话了，别说话……”

    只是看一眼他胸口的方向，就心碎欲裂。

    那枚无声子弹原本对准的是她，蓝爷一旦落马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所有人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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