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把买的东西搬上村里的牛车,秋雨刚要上车,就见一辆宽沿骡车横冲直撞的冲过来。
夏瑾眼疾手快的把秋雨拉开,护着他避到一旁。
那赶牛车的妇人眼看着骡车即刻要撞将上来,吓得她双腿发软迈不开步,被回身的夏瑾一把拽到路边。
骡车上那拉车的骡子长得膘肥体壮很有灵性,与那高头大马也不逞多让,赶车的妇人满头大汗的拽着缰绳,似是有些驾驭不了它。两旁的路人见状纷纷惊恐的避样。
那高壮的骡子很是牲性,它任性妄为的跑起来,把骡车带的一颠一颠的,险些把骡车上的几个人颠簸到车下去。
赶车的妇人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失控的骡车在秋雨他们的牛车前将将停下来。
赶牛车的妇人苍白着脸,哆哆嗦嗦的擦了擦脖颈上的冷汗,暗呼侥幸。幸好牛车上没人,这要是被高壮的骡子撞翻了还得了。
待骡车停稳了,骡车上坐着的几个人仍有些惊魂未定。这时骡车最里面一个六十多岁的小脚村夫李阿公最先缓过神来,他瞪圆了眼睛,灵巧的越过车里的另外几人,三下两下窜下车,“噔噔噔”踩着小脚,快步来到赶车的妇人面前,劈头盖脸一通训斥,他的声音清亮,中气十足,:“临出门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挑头老实的骡子,你倒好,偏挑头最牲性的,你想吓死你爹呀!我这把老骨头经得起你这么折腾吗?”
那赶车的妇人有四五十岁,穿着干净整洁的细葛衣裳,身姿挺拔,面相稳重。在面对失控的骡车时也是不慌不忙,沉着冷静的应对。而在那小脚村夫面前,却站的笔直,面带恭敬的低头默默听着,也不辩驳。
牛车上坐着一个五旬的夫郎郑氏,他见家翁训斥的声音渐渐小了,这才敢上前,小心的扶了李阿公的胳膊轻笑道:“您别与她置气,她就稀罕强壮的骡子,那蔫蔫的骡子她赶着提不起劲头,说了多少遍也听不进去劝。”
李阿公斜斜的撇了他一眼,不悦道:“咋!我训斥你妻主你心疼了!”
郑氏被李阿公臊的脸色通红,忙低眉顺眼的退到一旁,再不敢出声。
骡车上一个十二岁的文静少年要下车来劝,被一旁年轻的夫郎邹氏暗暗拽住了。那少年小声喊了声:“爹!”声音带着央求。反倒被邹氏不耐的轻轻怼哒两下。
少年急的眼睛都红了,又不好忤逆爹爹,他如坐针毡的坐在骡车上干着急。
他是晚辈,他不去劝还跟他爹一起在一旁看着大姑奶大姑爷的热闹,让太公发现,他和阿爹都少不了一顿训斥,太公最喜欢的一句话便是,“家和万事兴!”
拉着秋雨避到一旁的夏瑾看到这里,就见秋雨死死的咬着嘴唇压抑的低泣着,眼中泪光点点满是殷切的望着那一车人。在看到那下车的小脚村夫时,更是激动得泪流满面,他顾不得跟妻主说一声,便快步飞奔而去。夏瑾见了,怕再有什么车碰到他,忙跟了过去。
到了近前只听秋雨泣不成声的叫了声:“阿公!”便闷头扑进了那小脚村夫的怀里。
李阿公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外孙,心疼的一把搂过他心肝肉的叫了一通,看着他那清瘦的小脸,又板了脸轻轻拍着秋雨的肩头,低声埋怨:“你这傻孩子可心疼死阿公了,过的不如意也不知道回家来找你姐姐们给你撑腰!当初她们家是怎么求着你爹娘把你许给她的,娶到手了就可着劲儿的糟践你。”
秋雨怕妻主听见吃心,急急的拽了拽李阿公的袖子。李阿公瞪了一旁含笑听着的夏瑾一眼,抿唇叹了句:“男大不中留!”也就不再多说。
那赶着骡车的妇人已经去给那赶着牛车的妇人赔礼回来,一旁的郑氏忙迎了上来,稳坐在骡车上的父子俩也下了骡车围了上来,大家热热闹闹围成一堆。
秋雨欢喜的又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