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手中的食盒里头,食盒半遮半掩,透出一条逢,刺史李轶一瞧,食盒上头摆着一层红绫饼。
巴掌大小的红绫饼上,似是点着一个红点,细看之下竟是一个小小的杏花,李轶登时变了脸色。
杏儿虽是低头垂眸,眼风却是一直扫在老爷身上,眼见老爷变了脸色,杏儿心下一沉又是着急又是心慌,实在不知错在何处。
“你回去告诉姨娘,让她安心休养,过几日我自会去看她。”李轶冷着脸沉声道。
“姨娘每日里抄经念佛之时,腹中的小郎君最是活泼,姨娘总说这小郎君是个有福之人”杏儿眼见李轶就要离开,于是绞尽脑汁提起了小郎君,只希望李轶能够看在小郎君的份上,给茹云姨娘一些脸面。
“我还有事,过上几日自会去瞧她”李轶不愿久待,说完这话,便穿过垂花门,匆匆去了后院。
杏儿默了片刻,缓缓起身,她叹了一口气,提着食盒,慢慢的回到了茹云阁中。
一直守在院子里头的茹云姨娘,一眼看到垂头丧气的杏儿,心中便已了然。
“姨娘奴婢回来了”杏儿提着食盒低声道。
“老爷可是不喜欢吃红绫饼”茹云姨娘自嘲道。
“老爷听说这红绫饼是姨娘亲手所做看起来很是高兴还说这几日事务繁忙待过上几日就来瞧姨娘”杏儿抬起头笑着说道。
“杏儿,你瞧这是什么”茹云姨娘从袖中取出一物,远远递给杏儿。
杏儿接手一瞧,却是一面铜镜,牡丹缠枝纹的铜镜,是姨娘平日里惯常用的那面铜镜。
铜镜上头的纹路,许是年代久远的缘故,牡丹花瓣的边缘处,微微泛色。杏儿拿着铜镜,一头雾水道“这不是姨娘平日里使的铜镜”
“你且对着铜镜瞧瞧”茹云姨娘低声道。
杏儿举着铜镜瞧了一眼,镜中之人自是自己,她今日梳着灵蛇髻,头簪银簪,银簪底下簪着几朵红艳艳的杏花。
“奴婢蠢笨,实在不知姨娘的意思”杏儿看着铜镜当中的自己,一脸茫然道。
“你瞧你强颜欢笑的样子简直比哭还难看,你且告诉我,老爷究竟说了什么”茹云姨娘盯着杏儿,说道。
杏儿抬眼看了看自家姨娘,深深吸了一口气,口中低声道“奴婢在垂花门那里拦住了老爷奴婢说了来意以后老爷瞧起来心情不错甚至还问了几句姨娘的状况”
杏儿咽了口唾沫,又接口说道“谁知自打奴婢打开了食盒老爷就变了脸色奴婢也不知老爷为什么会突然脸色”
“难道问题出在这红绫饼上”茹云姨娘说着一把打开了食盒,一碟小巧的红绫饼,整整齐齐的码在食盒当中。
她拿起一块儿红绫饼,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口中兀自说道“老爷只瞧了一眼这红绫饼,就突然转了脸色”
杏儿点头道“原本老爷听到这红绫饼乃是姨娘亲手所做,面上甚至还带上了一丝笑意,直到奴婢打开了食盒,老爷凑近一看,登时冷了脸,奴婢实在不知错在何处”
“不过是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莫不是因为这花样”茹云姨娘奇怪道。
她手中的红绫饼,面皮白中透粉,顶上带着一朵五瓣杏花,绯色杏花似是于枝头之上,缠绵悱恻,落入红绫饼上。
“可是夫人明明说,老爷最是喜欢杏花”茹云姨娘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她突然明白过来,这其中又是一个圈套。
“姨娘”杏儿瞧着茹云姨娘面色不对,急忙开口说道。
“夫人果然心机深沉我进门以后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是在算计我只怪我当初太过愚蠢竟是没有看透这一切”茹云姨娘冷笑道。
“姨娘切莫想不开,夫人在刺史府中经营多年,咱们初来乍到,自然不是对手。”杏儿劝慰道。
茹云姨娘立在当处,似是并未听到杏儿的话,她皱着眉头,眸中尽是怨毒之色。杏儿瞧的心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