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宋如是一边低喃着这首以前最喜欢的诗,一边灌着酒。
“罢了,不若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她轻声说道。
窗外梧桐树上的花朵,如同紫色的风铃在风中摇曳。一阵温柔的春风吹过,那无数个紫色的小风铃便随着风一起兜兜转转的落了下来。
有些落在了树下,有些则随着风一路的飘到了院外。更有一朵飘飘荡荡的一路穿过窗台落在了宋如是身上。
宋如是醉眼朦胧的捡起花凑近鼻端轻轻的嗅了起来,清甜的味道顿时萦绕在鼻尖。记得梧桐花的花语好像是情窦初开。如今她的情窦倒是如梧桐花一般开放了,但这颗心却像美丽花瓣中包裹的花蕊一般苦涩。满满的米酒进了肚,那颗空落落的心方才觉得好些了。
就这般不知过了多久,宋如是才发觉罐中已空,她又摸向床边捞起另一只罐子,那罐中也是空空如也。她随手把罐子丢在地上,罐子落地发出了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有人从门口冲了进来,抱起了宋如是。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啊,为何这般想不开啊。”原来是春花,她圆圆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那对可爱的酒窝如今也隐在了一片愁苦之中。
“春花。”宋如是说完这句便不再言语。
“娘子,你怎么这傻呢,不管如何你还有奴婢啊。”春花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湿了脸颊,撒了衣襟。
“春花,且放宽心,你家娘子以后还要带着你吃香喝辣奔小康呢。我只是如今心中难受罢了。”宋如是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娘子,齐家郎君如今正在院中,你可要见他。”春花沉吟片刻道。
“他来了啊,可如今见面又该说些什么呢?我知他是被设计的,可那又如何呢那李家你也知道,李娇可是有一个当着中郎将的舅舅。而我呢?不过是空有个嫡女的头衔罢了,对齐洹来说,或许李娇才是他最好的选择。男子汉大丈夫生而为人,谁不想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况且他还有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志向。他若选了我,终其一生也只能在这清河县中蹉跎而已。我知他对我用情至深,而我也心系与他,可是春花,这世上最珍贵的便是真情,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但大多时候最容易被舍弃的也是那一片真情。”宋如是一口气说完这话心里倒是觉得轻快了些。
“你可知我说那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也是因着你,从始至终我心中便只有个你。”竟是齐洹的声音。
宋如是顺着声音看过去,齐洹正站在门边盯着这边看。因着逆光她并不能看清楚他的模样,只觉得他离得她好远。以前亲密无间的两人,此刻中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齐家阿兄。”宋如是轻轻喊道。
“阿如,你信我,我心中只有你。”说这话间,齐洹已从门口走至宋如是身前,春花瞧此情景,便悄然退了下去。
“我知,我一直知。”宋如是一阵心痛。
齐洹听闻此言,一把搂过宋如是,高兴的说道:“阿如,多谢你信我。我甚是开心。”
宋如是心中苦笑,面上却没露出一二。精明的齐老太爷岂会错失这次良机,如今有了中郎将做后台,齐家的生意怕是能再上一层楼了,还有齐家老爷,听闻已经捐了个九品的将仕郎。官升一级,机遇往往比能力更为重要。
怕是齐家老太爷和齐家老爷的选择已经很明显了。或者她还有条路,就是带着嫁妆去齐家做妾,往后的余生中便在夹缝中求生存,她和齐洹的感情又经得过岁月的洗礼吗?
如今妾在商家的地位仅仅高于歌姬,前几日隔壁的张老爷不是刚刚把妾赠予了同僚。
但瞧齐洹如今的模样,罢了,就当